“直觉?那玩意儿有啥用,不就是蒙嘛。要真错了,那到时坐牢的第一个肯定是我,跑都跑不掉!”
赵福民苦笑。
郭永坤沉默。
话说到这份儿上,他也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因为他不能强迫别人以深陷牢狱的危险,跟着他干……
干一件在对方心里没半点把握的事。
所以一切,还得看人家自己的意愿。
“老支书,该说的话,我都说了……”
郭永坤站起身来,深深看了赵福民一眼后,决定告辞,“还是那句话,我相信自己的直觉,相信自己对政策的判断没有错。所以这事,还望你慎重考虑一下,如果想干……可以随时找我。”
说罢,便不再逗留,转身离开了。
太阳已经爬上头顶,洒下炙热的白芒,将赵福民黝黑的老脸烤得滋滋冒油,没过多久,汗水更是透过灰色的涤纶干部服,浸了出来。
但他就这样呆呆坐在原地,望着郭永坤消失的院门,一动不动,表情担忧、挣扎、迷茫……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感觉头昏目眩,像是快要晕倒的时候,一个骂骂咧咧的声音,传进耳朵。
“赵福民你个老东西,死在外面了,还不赶快进来做饭,想饿死我啊……”
赵福民快要僵硬的脖子,终于扭动了一下,望向那扇紧闭的松木门。
他到底在犹豫什么?
明明一个机会就摆在眼前呀,永坤这一年来为大队所做的贡献,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毫无疑问,对方确实很有才干。
现在既然他都拍着胸口保证,可以让社员们从此吃上饱饭……
那他到底还在犹豫什么?
害怕坐牢?
他这条老命真的有这么娇贵吗?
就是坐上几年牢,又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呢?
他承认,他不是一个好丈夫,不是一位好父亲,但他……
却是一名好支书!
问心无愧。
他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以大队的利益为前提,有时候甚至……不择手段!
十里八乡的种种骂名他全清楚,也知道无数人在背后戳他脊梁骨,甚至有次在路上遇到一个下里湾的小娃娃,手里捏着纸人,上面赤裸裸的就写着五个大字“赵福民老儿”……
他仅仅一笑置之。
有什么关系,能掉块肉吗?
不能!
所以他根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