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泪。任大小姐白皙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侧躺在妈妈怀里,大口大口地呕着浓痰,一时间喘不过气来。任大老爷的其他夫人们捧痰盂的捧痰盂,给小姐拍背的拍背,揉胸口的揉胸口,房间里鸡飞狗跳。那任大老爷见爱女受这般苦楚,心如刀子割一般,偏偏又束手无策,只急得跳脚捶胸,活脱脱一个没见识的婆娘模样。
闹了半晌,小姐逐渐缓了过来,慢慢地回复了常态,房间里人人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这个时候,糕点铺的小厮小江子才回过神来,只见小姐肤白胜雪,芳脸圆润,眼大而活,体态略丰。小江子看得脸上一热,忙把眼睛移向窗外,却发现窗前不知怎么居然挂着小姐的一件亵衣,顿时感到大大的不妥。原来这个时候非种非收的时节,这东北角外面也就没人经过,任大小姐自小娇生惯养,有些大大咧咧,昨晚入睡时随手就把亵衣挂在窗边,不曾想今天晨起突然发了病,自然没顾得上收拾。
任景田心神初定,正在破口大骂“庸医,都是他妈一帮庸医”,一回头见到糕点铺的小厮脸上神情古怪,顺着他眼光往窗户一看,不由勃然大怒,抬手就给了小江子一巴掌,大喝道:“你这个龟儿子,谁让你进来的?我非打死你不可!”小江子正惊慌间,突然东窗事发,吓得心胆俱裂,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大喊:“任大老爷饶命啊!”
其实,小江子倒不是真怕任景田打死他。毕竟人命关天,任大老爷也就是一个土财主。真要打死了人,他哪里脱得了干系,再多的家财也得破在官司上了。但小江子的恐惧也不是装的,他是害怕得心都要跳出来了。原来,小江子十二三岁头上,父亲就因故早死了,母亲也因此发了疯,脑子清醒一时糊涂一时。小江子早早地就去糕点铺当了伙计,赚点小钱维持生计,再给母亲抓点药,一个家就指着他这份活。好在小江子虽然小,却特别勤奋吃苦,人又机灵,很得东家的欢心,也就一年年做下来,才活到现在。这任景田是有名的乡绅,买糕点送糕点的钱,一年花在芝宝斋里的银子不少,是铺子的贵客,要是得罪了他,这碗饭可就吃不成了,所以小江子才吓得如此厉害。
任景田正为爱女的病心痛烦心,又见小江子出了爱女的丑,哪肯干休,一脚就把小江子踹翻在地,回身欲抄家伙,偏偏任大小姐房里没有可以动粗的东西。任家大夫人心善,但她为人老道,知道自己出口有所不宜,就把眼光望向任大小姐的生母三夫人。三夫人一下子明白了大夫人的意思,加之爱女病情已经缓解,心情放松下来,就轻声对小江子说到:“你快走吧!”小江子看任景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