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成。”沈豫失笑,隔空点了点阿烛,道,“促狭小儿,休打老夫须髯的主意。”
阿烛见他不生气,大着胆子道:“可以摸一下吗?”
她第一次见这么长的美髯,眼睛都控制不住放光、黏在上头。
沈豫假装没听见,将煮好的茶推至奚照面前,对红着脸强装镇定的奚澜道:“少煦还要留在这一段时日,奚二郎不如同他一起,来我这里坐坐?”
奚澜原本还在为阿烛偷看他而方寸大乱,听到这,瞬间警惕起来,看向兄长,眼神示意他快提告辞的事。
奚照假装没看见,微微一笑,举茶道:“少池自然要与我一起,日日来占老师的便宜。”
奚澜:“……”
震惊气愤之中,夹杂着一丝意料之中的挫败。
以至于他平静而诡异地接受了这个不争的事实。
算了、算了。
奚澜心道,他再想想其他办法,总要让兄长死心才行。
沈豫对阿烛和宋枝枝道:“以后每日辰时来老夫院里习字背书,等殿下到了,老夫再一同授课。”
又指了指奚照兄弟二人,使唤起学生来毫不手软,笑道:“若有不懂,尽管请教奚氏的两位郎君。”
奚照颔首微笑。
奚澜面无表情。
从进来到现在只自顾自品茶的裴明时见沈豫说的差不多,便提起正事:“表兄不过弱冠之年,外翁让他主动要求外放那穷乡僻壤之地,是否太过冲动?”
先头说过,宋夫人有二子三女。长子留在身边、于京中任了个不大不小的官职,在炼丹之术上颇有见解,能言善辩,倒是很合陛下心意;次子于年初入仕,却在沈豫的吩咐下主动要求外放做一个偏远之地的小县令。
沈豫淡淡笑道:“那样的地方才锻炼人。”
锻炼人?
怕是吃人才对。
奚澜冷冷移开目光。比起裴明时,年老成精的沈豫要更虚伪一些,所以他两个都不喜欢。
屋内静了一瞬,沈豫拿了本书给阿烛,让她自己先看,不懂便问七娘,或是奚澜也行。然后打发他们去外头抱厦玩。
宋枝枝见奚澜冷着脸,心里发怵,借口更衣先回了房。
在沈豫这里,她连茶都不敢喝一口。
阿烛翻了翻小儿启蒙的书,觉得沈公小瞧她,抬头就见奚澜眉头紧锁、心不在焉。
阿烛试探道:“奚二郎君是有什么烦心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