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腆个脸问:“能不能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
奚澜迟疑一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反应过来勃然大怒,险些脱口而出“你这个没良心的——”
奚澜憋着气,见她眼眸亮晶晶,忽然想到方才她看沈豫的美髯也是这个眼神,跃跃欲试。
奚澜故意道:“我在想,沈公的美髯光泽细腻,看着就很好摸。”
阿烛啪的一下合上书,“你也这么觉得是吧!”
可惜了,不给摸。
奚澜想到这个惯会哄骗人的老头,又想到他悉心栽培的好外孙女,心中满是恶意,不动声色地怂恿道:“沈公每日用过午食便会小憩一会儿,屋内无人,不若我们一起,去剪几根下来看看?”
阿烛一惊,摸摸就算了,还剪几根下来?
看不出来啊,奚二郎君竟然还喜欢干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奚澜当然不敢。
兄长幼年便拜沈公为师,他跟着来了不下数次,知道沈豫把那蓄了多年的美髯看得比命还重,平日掉一根都心疼,更别说被人剪了。
他要是敢做,兄长便敢把他腿打断。
沈豫耳聪目明,饶是隔了好远,也能听见他们说话。
他幽幽一叹,真是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
“你表兄的事老夫自有考量,不必担心。”沈豫一早就算过了,那小子命硬,谁死了他都没事儿,再适合不过去那样的地方。
他意已决,谁说话都没有用。
裴明时只好岔开话题,就着如今的形势提了几句,沈豫道:“你心里有成算,老夫也不多说了。”
奚照给两人沏茶,温声道:“老师、殿下,请。”
沈豫喝了口茶,起身去更衣。
裴明时淡淡道:“奚少煦,你不该留下的。”
沈豫如何看不出少年如波光粼粼的眸子中藏着的情意?
紫薇星已有,然还少左辅右弼。
奚照,便是其一。
“老师弟子不止殿下一人,难道照连服侍一二的机会都没有吗?殿下未免太霸道。”他摇头道。
裴明时微微皱眉,沉声道:“你明知我要说的是什么……”
奚照举了举茶,笑道:“殿下知道我知道,彼此心知肚明,又何必再问?”
裴明时淡淡与他碰杯,在她身上看不出丝毫贵女的贤淑羞涩,温茶入喉,苦后回甘,她并不爱喝茶,但跟在外翁身边多年,也习以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