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医令可以开始了。
陈医令回过神,慌忙蹲下身开始忙碌。
梅雪闭上眼休息,九儿趁着这个空隙,赶紧拿帕子给她擦脸上和额头上的汗珠。
沈清扬紧咬着布巾,额头上热汗滚滚,却始终不发一声。
他只是瞪大了双眼盯着梅雪看,看着她淡漠从容的脸庞,就好似又回到了十年前的雁门关。
那时候他出生入死,人人都说他是个疯子,野狼一般,可他真不是为了什么前程,而是根本就不想活。
现在,他还是在做疯狂的事情,可他想活下去,比任何时候都想好好地活下去。
他不想用麻醉汤,只为了有机会好好记住眼前这个女人的脸。
虐打他的是个漂亮女人,救他的却是个更漂亮的女人。
他的这半生,难道不好笑吗?
陈医令嘴唇颤抖,手却又快又稳,第一处伤口很快就缝合好了,他又快速将止血的药粉敷了上去。
梅雪睁开眼,淡淡地看了一眼沈清扬,没说话,就又默不作声地继续低头忙碌。
屋子里静得只剩下了几个人的呼吸声,九儿还是不敢看梅雪的手,她偷偷看了一眼沈清扬的脸,只觉得眼前的男人如同雾中飘着的一般。
人怎么能刚强到这样的地步呢?就是铁块被砸一下,也得发出点声响吧?
日影透过雕花的窗棂,缓慢无声地悄悄移动。
梅雪每切开一处肌肤,取出的针有时候是一根,有时候是两三根,但留下的伤口却都一样的细微平整。
盘子里已经有二十多根针,陈医令的头发都湿透了。
梅雪穿着雪白的束袖男装,汗迹自领口处开始,慢慢地往下蔓延。
但她的表情自始至终没什么变化,沈清扬也仍然一声不吭,身体连动也没动一下。
直到快午时的时候,梅雪才将手里的刀片放进盘子里,声音嘶哑地对陈医令说:
“前辈,缝完这个伤口后,劳烦您给沈大人开一个止血消炎的方子,我要先回去了。”
陈医令连声应下,却顾不上看梅雪一眼,只埋头去给沈清扬缝合腿上的最后一个伤口。
梅雪往外走,刚一抬腿身子就晃了一下。
九儿慌忙去扶,梅雪推开她的手,轻声说:
“我没事,走吧!”
沈清扬的眼神跟着梅雪往门口移动,发现她的后背已经全部湿透。
刚一出门梅雪就往右面快走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