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像是从冰山上吹来的,雨流如注。
狂躁的风声高过了海面上的爆炸和波涛声,巨大的领域笼罩了整个须弥座,近乎凝实的威压横扫四方,势必压服众生。
梆子声在深邃的天空中盘旋,广播中放着的乐曲已经唱至最高潮的部分,《第六交响曲》音乐声里面仿佛藏着一千头嘶鸣的镰鼬,柴可夫斯基的灵魂都在当中呐喊咆哮。
绘梨衣短暂地闭上了双眼后又重新睁开,所有情绪都从她身上剥离了,黄金瞳像在火炉中被淬炼,脏污的冰面被一双璀璨的瞳光照亮。
她发出悠长的呼吸,狂风从繁密的发丝间筛过,世界都要在跟随呼吸舒展而颤抖,她的神情高远地如屹立群山之巅的女神。
恺撒和楚子航都在这种威压下不由自主地颤栗,两人体内的龙血已经沸腾至最灼热的顶点,如果手边还有那一玻璃管的血液他们还会毫不犹豫地饮下。
纵然血液中可能藏着魔鬼,但面前已经有死神降临。
火焰龙卷咆哮,楚子航顽强地向绘梨衣释放了君焰。但下一刻审判的锋芒刺穿了君焰,只在四周地面上留下焦黑的燃烧印记。
“多么美丽的女孩啊,真是神明对世人的恩赐,完美造物。”王将忽略了自己身前虎视眈眈的源稚生,而是痴迷地望着底下的绘梨衣感慨,“现在她就能把东京埋葬,如果能够吃掉她,我或许可以让开山分海吧。”
源稚生听不到王将咏叹调的喟叹,他面如冰封,把蜘蛛切一寸寸收进刀鞘中,拇指最后抵住了刀镡。
“你觉得你能杀死我?”王将脸上的面具轻颤着,语气中满是戏谑,他摸出了一枚百元硬币扣在手背上问,“让我们赌一赌?花面朝上我引颈受戮,字面朝上的话让我杀了你?”
失去听力的源稚生自然没有回答,他摆出的是居合之刀,大众认知中最快也是最凶狠的出刀手段。
几乎所有传授源稚生剑道的老师都或多或少提到过居合,他们喜欢从这一点出发完成破题,把教学内容从“如何使用长条形金属制品”发散向更加内敛也更加宏大的命题。
命题往往关乎于“道”,老师们说武士们讲究忍而待发、引而待发。所有仇恨和遭受的侮辱在暴起前都只深深压在心底,古代武士们会用弓弦作为比喻,他心底有多少亟待迸射的能量这根弓弦就会拉得有多满。前一刻两人还谈笑风生相对饮茶,下一刹那长刀出鞘已经是箸落席间、血染屏风,满月之弓射出必定要洞穿对方。
源稚生此刻觉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