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歌舞小戏盛行的同时,还有一种被称之为“参军戏”的滑稽表演也很引人瞩目。
有一首唐诗这样写道:
楼台重迭满天云,
殷殷鸣鼍世上闻。
此日杨花初似雪,
女儿弦管弄参军。
这里所说的“弄参军”,便是指参军戏的滑稽表演。这种表演有“弦管”伴奏,当然是会伴和着一些歌舞的,但总的说来,却以说白和一般的舞台动作为主,基本上是“科白戏”。这正象歌舞小戏以歌舞为主,也不全然排斥科白的进入一样。
后代完全成熟的中国戏剧,将歌舞与科白融为一体,但在长期形成过程中,它们却是各自在自己的园地里生长的,到了唐代,才比较明显地出现了互相渗透的趋势。然而,仅仅是渗透而已,并未产生交融。参军戏继承了古优的讽谏传统,在直接干预时事政治的过程中为戏剧美酿制着滑稽的质素。它通过一条与歌舞小戏不同的途径,为戏剧的肢体输送着特殊的营养。
中国戏剧需要有轻柔或豪壮的歌唱,但也需要唇枪舌剑、诙谐机智的说白;需要有舒缓或激烈的舞蹈,但也需要正常而凝炼地表现戏剧行为的动作。因此,参军戏的滑稽表演,在中国戏剧发展史上的功迹是显然的。
“参军”原是一种官衔,后赵时期有一个叫周延的“参军”,担任了馆陶地方的县令,他因盗窃官绢数百匹,被捉拿下狱。统治者为了儆戒其他官员,就在宴会上要演员表演这样一个节目:一个演员扮演周延,身穿一件触目的黄绢单衣上场,其他演员一见就问:“你是什么官呀,怎么到我们之间来了”?扮演周延的演员答道:“我本是馆陶县令。”说着抖擞一下黄绢单衣:“就为这个,只得到你们这里来了。”这就引起参加宴会的官员们的一阵哄笑。
其实,这样的滑稽演出,产生的时间恐怕还要更早些,据《乐府杂录》记载,早在后汉,就有讽刺象周延那样的赃犯的演出了。《三国志》则记载了这样一件事情:两位共事的学士互相克伐纷争,闹得不象样子,统治者就叫两位演员装扮成这两位学士,在群僚大会上表演他们吵架、争斗的情景,让观者在嬉戏中感知其非。但是,相比之下,还是讥讽参军周延的那个滑稽演出影响最大,因此这类演出后来也就被称作参军戏了。
不难看出,这种滑稽表演,是统治者对群僚进行形象化教育的手段。这种表演至唐代而大盛,《乐府杂录》、《云溪友议》等书籍中还记下了唐代一批善于“弄参军”的演员的名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