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江愁这句话,田擒鹤震惊的瞳孔却反而平静下来,也放弃了起身的打算,卸力靠着棺椁,那双不再有多少光芒的老眼静静看着江愁:「你的那位掌门……是不是来自天琅剑庄?」
关于君玦的身份,君玦一直没有主动提及,江愁也没有过问,这些日子以来也几乎没见过君玦出手。
但江愁心中却一直认为君玦是个很强的存在,不说别的,光是他的知识和偶尔流露出的对剑道的理解,都绝非一般人可比。
田擒鹤这么一说,江愁才想起来君玦老道也曾好几次提到过天琅剑庄,原来君玦掌门是天琅剑庄的人么?
江愁老老实实摇头说道:「不知道。」
田擒鹤见他神情不似作伪,缓缓抬起已经不再莹白的右手,颤巍巍的:「我这只手,从我踏进那座楼之后便没人能真正看出其中端倪,你那位掌门却能看出来,普天之下能有这种敏锐剑目的,只有可能来自天琅剑庄。」
「不信你可以回去问问,邛冶子也好,魔君守羽也罢,他们可曾看得出?」
「他到底是哪位天琅剑仙?」
田擒鹤蹙着眉,天琅剑仙几乎从不出世,就算是他也没见过几面,一时之间无法确认。
江愁说道:「来之前,邛冶子前辈说过,你和天琅剑庄有杀子之仇。」
但刚才田擒鹤对天琅剑庄的评价却十分得高。
田擒鹤闻言眉宇间闪过一丝愤怒和仇恨,他攥拳砸在身旁地面,这只曾经能断山碎星的手此时软绵无力,砸在地上甚至连声清脆的「啪」都发不出来。
他的声音恨恨的,也狠狠的,目光宠溺看着棺椁里的年轻人。
「老夫与天琅剑庄不共戴天!天琅剑庄若没有这么强大,老夫怎会留那些剑修存在于世?!」
江愁沉默,原来是因为报不了仇,所以敌人越强大就能给自己某种心理安慰?
「不过,你的剑术是哪里学的?以天琅剑庄那群装得不行的剑修的性子,有你这样的后辈绝对早把尾巴翘到天上去了!」
「更何况,天琅剑庄教不出你这样的弟子,这世上没人能教出你这样的怪物!」
「你到底是什么人!?」
田擒鹤的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激动,想到先前面对江愁的那一剑,他就感到一阵绝望。
这种绝望,只有两百多年前看到心爱的花魁被烧成一堆黑炭时他才有过。
很久没有再感受过了。
但想起依旧是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