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当日为了贵妃被皇后禁足的事,圣上可是不惜打了皇后的脸面。虽说是皇后下旨解的禁,但宫里上下谁人不知,初一那日圣上可是从坤宁宫拂袖而去的。随即初二,皇后就解了贵妃的禁足。
即便事后皇后寻了合适的缘由找补,可在众妃嫔看来,也不过是皇后强行挽尊罢了。
“请贵妃娘娘安。”
“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依旧还是那套繁文缛礼。
文茵温婉柔和如故,缓步从她们中间穿过,照旧来到主位下首第一位落座。
妃嫔落座,不多时,皇后由人拥簇着从内殿出来。
大概是因为这个月来发生的事情过多,皇后的情绪沉闷了许多,今个坤宁宫的请安盛会上明显没了从前的精神气,就连面上的脂粉都没能掩盖得住她的憔悴。
不过整体来说,后妃间的气氛大抵还算和谐。
皇后简单询问各宫的情况,叮嘱皇子公主们教养的事情,说说即将到来的除夕宴,再规诫妃嫔们要遵守宫规和睦相处。等等这些事情说完,今早的请安盛会也就接近了尾声。
等皇后宣布了散令,众妃嫔就起身恭送她离开。
皇后下了高台,脊背端得笔直,再次由人拥簇着回了内殿。
紧接着是贵妃离开,再然后是其他妃嫔散场。
离开坤宁宫后,文茵照旧沿着宫道走了一段路。
于嬷嬷在外侧扶着,身体靠后稍许,给她家娘娘挡着后面偶尔刮来的风。
“嬷嬷,怎么今个不见那陈姑姑在外殿招待?”
闻言,于嬷嬷随口就道:“那陈姑姑遭了圣上重责,起不来身了。整整五十重板子下去,大概人如今也就剩口气吊着了,至于还能不能有命缓过来,都还难说。”
文茵诧异:“什么时候的事?”
“就这月初一的事。”于嬷嬷刚说完,唯恐对方多想,忙又道:“宫里头奴婢命贱,犯了错别责打是常有的事,您啊也不必去伤怀。”
文茵的步子却慢慢停了下来。
她侧过眸,唇刚一动,于嬷嬷却抢在她前头说道:“娘娘,您若要说送老奴出宫的事,那还是莫再提了,老奴这辈子绝不会离您身边半步。况且娘娘,那位……又怎会轻易让老奴离开呢?”
于嬷嬷心里何尝不清楚,即便是她能离开,也定是她家娘娘付出不菲代价换来的。
她撑了笑道:“娘娘,不怕说句忌讳的话,我活到这岁数已经够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