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
“爹!爹啊!”
忽然,牢门外站着一个青年,正双手死死地抓住木栏,一张圆脸恨不得塞进木栏缝隙之间,低声喊着。
柴大富惊愕地抬头,看清楚来的人是他的儿子柴小贵后,双手撑在地上,将自己这臃肿的身躯挪了起来。
“儿啊!吾儿啊!”
柴大富又惊又喜,他牢牢握着自己儿子的手,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叱责道:“你怎么来了!谁叫你来的!走!快走!”
“爹,孩儿怕你受苦啊!”
柴小贵有些委屈。
他今日睡到隅中才醒,醒来后就听家奴说自己的父亲被衙门传唤,但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宋仁是谁?只是一个为钱摇尾的狗腿子罢了。
论财富,整个江都县除了李家,还有谁比得过柴府?
柴府都谐音财富了,拿钱砸都能将那宋仁砸死,还怕他告?
柴小贵一开始是这样想的。
可接下来,管家柴安和另外五名家奴被捕快带走了。
柴小贵觉得碗里的定胜糕没往日那般甜了。
再后来,衙门捕快又来了,带来了柴大富被押入狱的消息,还带来了官府文书,责令柴家赔偿八十两给李翠儿。
柴小贵这下彻底慌了,柴家可不像李家那般,是当地的世家贵族,有着众多的族老帮忙商议。
家里除了柴大富,就剩下六个只会搔头弄姿的姨娘,连个能商量的人都没有。
柴小贵只能学着往日父亲的手段,用银钱去开道。
可当他找到平日里交好的李捕头,才知晓今日这桩官司,连何大人都被牵连了。
柴小贵本来想把这条道,往扬州知府那边开开,李捕头却说,这案子是由燕京而来的巡按大人审理。
知府,怕是还不够格。
得,路似乎彻底被堵死了。
柴小贵第一次感到如此的绝望,他只能花钱买通捕头,争取到了这一次探监的机会。
可才刚见上一眼,老爹就喊自己回去。
那这五百两银子不白花了吗?
五百两啊,都能去一次迎春院大耍特耍了。
柴小贵实在是心疼钱,不由得哭出了声。
听到哭声,柴大富眼睛泛红,他一直觉得自己儿子只懂得寻花遛鸟败家,没想到这次出了这种祸事,却看见了他的孝心。
柴大富语气稍微温和了些许,也带着些许悲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