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姐面对面坐着喝花酒时,章三爷十分感慨地问:“……妹子,咱这份情义细说起来怕也有两三年了吧?”
十八姐笑着说:“何止两三年呀?你忘了?我家男人没死时,你就爬我家的墙头了。我为我男人熬药,你这不要脸的搂着后背就把我日了,硬……硬是夺走了我的清白哩。”
章三爷说:“那是你愿意的。那时你比现在强,不图钱。”
十八姐又笑:“那时怨我傻,才让你这没良心的讨了便宜。”
章三爷说:“讨便宜的不是我,却是你哩!没有我,只怕你到今天都开不了窍!你不想想,你咋到桥头镇来的?当初我劝你来,你还以为我想怎么着呢,现在看出来了吧?这桥头镇真是发大财的好地方哩!”
十八姐认了账:“这倒是。为这,我得谢谢你。”
章三爷又感慨:“这二年你们都发了,白二这老小子发了,你这女人也发了,就他妈老子还走霉运……”
十八姐冲着章三爷媚媚一笑:“看三爷你说的,好像你真走了霉运似的!你不也发了么?我这里收上来的‘当五升’,不全是当四升五到你那兑的钱?这不就等于让你白抽头了么?白家窑上你能不捞?我看,你也发得好哩!”
章三爷仍觉得全世界都对不起他,直叹气:“我算啥?白老二有窑,你有花船楼船,还有这么多姑娘,我有啥?”
十八姐好言相劝:“三爷,人呀要知足。你不想想,三年前白家没开窑时,你是啥模样?除了我这傻妹子,谁把你当个爷敬着?白家终是待你不薄,每月十两银子养着你,还让你赚外快,不错哩……”
章三爷喝多了,不听十八姐的劝,自顾自地叨唠着:“我……我算啥?算个啥?没有窑,也没有花船……”后来就红着眼睛叫,“我活不好,他白老二也甭想活好!从今天开始,他白老二有霉倒了!”
十八姐有点害怕,以为章三爷和白二先生有了什么龃龉,便问:“怎么?和白二先生闹气了?”
章三爷冷冷一笑:“我才不会和他闹呢!我要和他闹,他还会这么信我?”
十八姐点点头:“倒也是。”
章三爷很得意:“我不和白二闹,却有人和他闹。白家窑从今往后别想安生了,只怕会闹得一片红火呢!”
十八姐问:“都是怎么回事?”
章三爷这才带着几分酒意,把白家窑上这阵子的事和十八姐说了,一边说,一边快意地笑。
十八姐听得有点不自在,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