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时候的事。
于是,面对着一屋子当地窑工,章三爷的好情绪一点也没变坏,脸面上却做出一副很气愤的样子,对当地窑工们说:“……我虽说早就看出这帮侉子不是啥好东西,却没想到他们竟是这么恶!竟敢打到咱窑上来!”
钱串子带着一身尿骚味说:“三爷,还不但是打哩,他们还往我脸上尿尿,都尿到了我嘴里了!”
章三爷很惊讶:“这还了得?这不是欺人欺到家了么!”
钱串子重申:“所以……所以,我们要请三爷做主。”
章三爷连连点头:“那是,那是!今日……今日领到工牌的,都算一日的全工,都算。”
钱串子说:“我们不是为了一天的窑饷,我……我们是要三爷做主,给我们讨回公道……”
章三爷苦苦一笑:“我给你们做主,那谁给三爷我做主呀?”
大刘说:“三爷,你们窑上可以出首告官的。”
章三爷摇了摇头,很是和气地说:“这却不行哩。你们不知道,官家对咱开窑一直就不乐意哩。说咱‘窑上所用,多犷悍之人,藏亡纳叛,奸宄日滋’,恨不能找个由头给封了。咱们为打架去告,不是找事做么?白二先生也不会依的。”
大刘问:“那三爷的意思是说,咱就忍了这口气,不和侉子们计较了?”
章三爷这才说:“不忍这口气,你们就打回去!咱桥头镇真没人了么?二百来号侉子就把咱打趴下了?你们就不能把镇上的和四乡里的弟兄都串一串,狠狠教训一下这帮侉子么?!你们都去打,打架算窑饷,打死了人算三爷我的……”
得了章三爷明目张胆的煽动,挨了打的弟兄们都来劲了,当天晚上就招呼起人手,要和侉子们恶打一场。这一来,就把李家窑、王家窑也牵扯进来了。两家窑上的当地窑工,在白家窑亲友的串连下,都不下窑了,全到白家窑掌柜房院里来集合,镐头棍棒弄了一堆,准备着去打架。
这景象让章三爷看着欣喜,但于欣喜之余,章三爷也想到了结果:若是真打死三两个,麻烦就大了。为了能在出现麻烦后找借口推脱,章三爷从后门悄悄溜了,独自一人到十八姐的楼船上吃花酒。
十八姐见章三爷又来送钱,自是满心欢喜,忙叫姑娘们来陪。
章三爷左看看,右看看,却一个没要,姑娘们便骂章三爷没良心,是个无情的货。章三爷偏道自己最有良心,当着一帮俏姑娘的面,把十八姐搂了去,让十八姐颇感意外。
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