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由于衣服破烂,就那样赤裸裸地露在外面。陈念陡然缩回自己的手,站起来后退了几步,赵炳煜以为她害怕自己是坏人,安慰道:“小妹莫怕,我们不是坏人,我帮你检查一下伤口。”
“不是,公子误会了,”陈念将手背在身后,将头低得更低了,自卑道:“我很脏……很臭,别弄脏公子的衣服。”
赵炳煜愕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才能不伤害她的自尊。
“她这淤青不像新伤,肯定经常被人欺负,刚才那男人下脚那么重,估计还有内伤,”金娇娇提议:“要不送她去医馆看看?反正马车也刚好就在附近。”
她语气和眼神中里既无同情也无鄙夷,态度上甚至比刚才围观的人显得还要冷漠。但她并非是觉得人家的命贱,相反金娇娇认为大家生而为人,本不该有高低贵贱之分,但世道如此,世上可怜之人何止千万,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世,唯有强者权者方能随性而活。
赵炳煜脱下外袍披在陈念身上,轻柔地抚摸她已经打结的头发,陈念鼓起勇气抬头打量自己面前的男人,他与任何人都不同,漂亮的眼中带着悲悯,被他注视的时候就像躺在春日的阳光里,暖洋洋的。
这样的人,这样厉害又温暖的人,若是在杀手屠杀满村的时候出现该有多好哇,说不定她爹就不会被玄铁捅穿身体了。
“那是公子的马车吗?”陈念突然指着捞月楼下的马车问。
赵炳煜笑道:“是啊,那是哥哥未婚妻的马车,小妹乘我们马车一起去医馆可好。”
金娇娇望着赵炳煜,感觉心里怪怪的,她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能对路边脏兮兮的流浪儿露出这种关切的神情。
“马车真漂亮啊!”陈念像孩子一样感叹,若是她与乳母也能乘坐如此豪华的马车上京,乳母也不会病得那样严重了。
陈念心里明白,乳母孔氏没有几天日子了,就连她自己恐怕也再闻不见故乡的茶园清香了。
“公子与小姐都是天仙一样的人物,将来一定会幸福美满的。”她说完,脱下外袍还给了赵炳煜,朝二人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转头一溜烟跑开了。
人潮拥挤,但大家对这个突兀的瘦弱身影却避如蛇蝎,生怕沾染上她身上的污秽之气。
陈念刚才眼睛里的情绪不是羡慕他们马车多大多漂亮,里面是绝望,挣扎,痛苦,还有希冀。赵炳煜愣愣望着她逐渐被人海所淹没,他不明白那样复杂的神色怎会出现在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