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
李一爻迎上去接过其中一碗汤药。
李芨单手朝他打着手语批评:爻爻,忘了为师平日是怎么教导你的吗?怎的又和人扯这些鬼神之说。
李一爻努努嘴低下头,「爻爻没忘,世上没有妖魔鬼怪,所谓的妖魔皆是人的妄念幻化的恶相,所有的疾病痛苦都有根可追有源可溯,与妖魔鬼神无关。师傅,爻爻一直都谨记于心。」
言语上虽在认错,语气却还是不服气,「可是这话又不是爻爻说的,师傅上次去盲婶家给盛哥儿把脉,我亲眼看到盛哥儿的奶奶偷偷跪在佛像前忏悔祈祷,她嘴里还一直念叨着:造孽啊,造孽啊,都是他们作恶太多......」
他剩下的话被李芨一个凌厉的眼神给吓得憋回了肚子里,李芨为人温和,鲜少对人发火,一旦严肃起来,那就是真生气了,李一爻不敢再说话,端着药跟着他进到了屋内,赵炳煜也将金娇娇挪回了房间。
李芨:两位切莫听爻爻胡说,村里老人没有念过书,遇到些天灾人祸就爱往鬼神传言上想,小孩儿没有判断力也跟着瞎传。
「......」
「??」
金娇娇和赵炳煜看着他一通比划,眼睛都看直了,愣是一个字也没明白,只能转向李一爻求助。
小孩儿刚受了批评,心里的不舒服全写在了脸上,但是迫于师傅的威严,还是半字不差地转述给了他们。
两人表面表示谅解,心里却不约而同地深思起李一爻刚才所说的话,有些偏僻落后地方的老人目不识丁又没有见识,鬼神之念一代代传下来确实深入骨髓,但事情总不可能空虚来风,无缘无故哪儿来的造孽?
恐怕是真的有人造孽吧?
这也加深了金娇娇关于瘴气林与巨方村瘟疫之间有一种内在联系的猜想。
赵炳煜问:「李大夫,巨方村爆发如此严重的瘟疫,为何不见官府的人前来救援和控制?」
他刚说完,只听一声讥笑,李芨还来不及比划,金娇娇抢先答道:「官府?你竟然觉得官府的人会管疫村病人的死活?」
「我的少爷,你流浪的那些日子未免被安安照顾保护得太好了吧!」
她突然想起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嘛,安安抗大包帮输钱公子还赌债,他沉溺在赌桌世界,哪里看过什么人间疾苦,于是讽刺道:「别天真了好嘛,你还真当他们是百姓的父母官?官府的人听到瘟疫两个字没有一把火烧了巨方村都是好的,怎么可能施以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