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白面去了。北边这条绕到村后,正从日本军队的铁丝网前经过,因为没人敢走已经叫草蔓上了。可是仔细找,还能认出路径来。”
赵队长夸了他两句,叫他回去,他哼唧了两声,没敢耍赖,就又爬进苜蓿地,爬着爬着,觉出有人拉他衣角。他回头看看,看不见人影,黑地里有两片东西闪着青光,他吓了一跳,后来明白过来,是鬼子同志的眼镜。他悄声问:“什么干活?”
鬼子同志把一个软软的纸包塞在他手里,搂住他的肩说:“我们好朋友的,再见。”转身又爬走了。虎子摸摸纸包,里边有几块硬梆梆的东西,他举到鼻子下闻闻,喷香。就抠出一块来,拿舌头舔舔,嗨,是洋糖。他赶紧放进嘴里,一边啧着,一边爬出苜蓿地,三步两步跨过高粱地,跳进交通壕,他就靠壕根坐下了。他跟队长作的保证是不跟他们进村,没有说不许听听动静。
洋糖又香又甜,东南风吹得浑身发懒,据点那边没有动静,等啊等啊,眼皮越来越重,等他听到枪响,不知道睡了多大工夫了。老套筒,***,吭呀吭的,象敲水桶!捷克式机枪象炒豆。响了一声说声停又全停了。就听有人喊话,话声随风传来,断断续续。可一句也听不懂,唔,是日本话。对了,嗡声嗡气,就是那个鬼子同志的嗓声。叽里咕噜,又快又不清楚,真是鬼话!好像翻来覆去总说几个字:“什么什么桑,什么什么拿赛!”
枪又响了,叭勾叭勾,叭叭叭叭,是三八大盖和歪把子,不用说是炮楼上打来的,枪声中可还听到“鬼子同志”在喊话。
喊话声中断。变成了日本军队的喊叫声,杂乱的脚步声。虎子感到不大妙。拔腿就往回村的路上走,枪声冷落下来,脚步声却越来越近,听听快到身后了,虎子急忙闪进一个岔沟里,趴在地下隐蔽。
人们到了岔沟口上了。只听说:
“来,我背一段。”
“慢点,慢点。”
“这样可以吗?”
“谢谢!”
虎子听出是回来的武工队,钻了出来。赵队长一见就好大的火:“这么危险,你还不回家?”可一转身,又叫住了他,和颜悦色的问:“这儿最近的堡垒村是胡楼吧?有多远?”
“四里来地!”
“你认路吗?”
“俺姐姐就住胡楼,是堡垒户咧。”
赵队长想起来了。他姐夫在扫荡中叫日本鬼子用刺刀挑了,从此这女人就成了“抗日青年先锋队”队员。她给赵队长他们跑过交通。泼辣,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