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捋了一遍。虽说一口喊出的价格没啥依据,矿山凭啥给2.56元/平米呢?越想越闹不机密。最后他认准一条理,尼玛的矿山缺理儿,明里干不过自己,暗地里出了个坏主意,借赌博的名头整自己。慢慢心情好了起来,瞪大眼睛,说:“尼玛的呼和巴日算啥鸟东西,不尿他。”
“尿他干嘛,赶不上一块羊粪砖。羊粪砖能烧茶煮饭。”“土律师”迎合着巴雅尔,一连说了好几遍。
“一撮毛”大口大口的吃着血肠,不时和“青龙”碰杯子:“巴雅尔有尿性,是老牧民兜里的咸芥菜疙瘩,放在嘴里嚼一下,有点咸味,补充点盐,蛮管用的。”
“青龙”夹起一块豆腐乳,在鼻子前晃悠了两下:“你是豆腐乳,闻着臭,吃着香。”
巴雅尔端起杯,扫了一下桌子上的菜,瞅着“一撮毛”手里的血肠,泪水夹在上下眼皮之间:牧民都学小绵羊乖乖听话,不直起腰杆和祸害草原的外来人讨价还价,牧场不就成了餐巾纸,随便抽随便扔。他紧闭着双眼赶出了回忆的泪水,重新回到桌面上,指着血肠说:“酒是一杯一杯喝醉的,草原是一脚一脚量出来的。尼玛的嘎查苏木跟矿山搅和在一起,用不了几年,草没了,羊没了,手把肉没了,血肠也没了……狼要吃羊,羊在水的下游狼也说污染了水,理由太简单了,牧民不就是羊吗?说苏木和嘎查是狼,你们还不高兴,实际上比狼还狼。”
“土律师”用手摸着磨得铮亮的袖口说:“把心放在肚里,儿马子下不了驹子,沙漠里长不出芍药花。”跟“一撮毛”碰了一杯,尿他草监所干嘛?局长的儿子在眼前摆着。巴雅尔也扎过头来,抓住了救命草,碰着杯说:“问一下你老爸,成了,给你分成。也算是叼嫚子泡妞的零花钱,咋样?”
“分成?分几成。分我10成,也办不成啊。嘎查苏木的事,搅合不进去。请我叼嫚子泡妞,好呀,走吧。”说完,趴在桌上打起了呼噜。
有了巴雅尔进拘留所的前辙,岱钦和阿来夫不愿跟着他起哄胡来。他总是重复着说:时间会教会你们的,不是我错了。过一段回过头来闹机密了,晚了,会揪心的痛,隔着皮袍子挠痒痒,不管用不解渴呀。嘎查骂我是疯狗,见人就咬;苏木骂我是跳蚤,这说明啥,他们心虚了,是恶人先告状!
巴雅尔从饭店出来,在路口遇见了俄日敦达来,他后面还跟着额日敦巴日这个小尾巴。路口的红色行人灯亮着,巴雅尔有意放慢了脚步,装着没看见。额日敦巴日说:“脸又红上了,看模样没喝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