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有三层,名曰三境。”
“祖神一梦,识养三境,于是造化生于野,智慧秀于内。染茗不再,三境皆余孕养,缔婴呕血,大道成于此间。”
“斯有贼子,于境一斩祖树,于境二夺天核,于境三衅祖神。逢造化,除造化;逢机缘,夺机缘。余降神力,诛邪祟,除病厄,力致此室复原,蕴养古昔战伤。”
“奈何贼子数般作阻,咄咄逼进,伤余道婴,破余神庭。余今方复苏,有心无力,无奈之下,只得涉足于此。”
“古今忘忧楼,历来素有‘忘忧’之胜名,余问忧二:逢此不公,阁下可愿襄助?”
祟阴言辞恳切,陈情委屈。
道毕目光投来,无有逼视,全然只剩下一副遭逢大难与不公之后,渴求得到援助的楚楚可怜之态。
这一瞬,且不提空余恨。
便是旁侧候听着的黄泉、妄则圣帝二人,都没来由心生一股怒火。
贼子!
恶子!
竖子!
人家祟阴苦心经营了千年、万年之久的神之遗迹,就只想着用来好好养伤。
你们倒好,入室抢劫完了后,还想着对此室原主动手,是不是还想灭了祖神之后,自己当那祖神?
简直,放肆!
黄泉放肆了情绪许久之后,猛然惊醒,自己也是“竖子”中的一员。
罪过,罪过……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空余恨心下五味杂陈,表情都止不住涌出了复杂之色。
古今忘忧楼里,只诉衷肠。
别说祟阴没有对自己施加指引之力了,便是祂想……
空余恨不知为何,就是有这股自信。
对方,指引不了自己。
这也便是说,祂之所言,字字为真。
祂的委屈是真,不甘是真,愤怒也真。
遭逢这般不公之后,想要委托自己出手相助的恳切之心,亦为真!
但帮祟阴,不就等同于与那“贼子”对立么?
空余恨沉默了许久,连饮三杯。
妄则圣帝于是好不忙碌,连满了三杯之后,端着酒炉,呆呆看着这人。
便闻空余恨最后问道:“贼子为谁?”
祟阴身子往后微微一靠,靠在虚无的靠背上,三个脑袋三张嘴,异口异声道:
“徐小受。”
“道穹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