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往事。
那时,我作为一个师范学校的实习生到一个偏僻的乡村学校实习。
到校的第一天,校长找我谈话,要我到从中心校出发要步行大半天路程的一个村子里建一所学校。校长很严肃,因为这个村子里从来没有建立过一所学校。校长说我将是这所学校的创始人,也是这所学校的首任校长,并且在刚刚走上工作岗位的时候,就自己领导自己。
严格说来,我将去建一所新学校的地方应该不叫一个村子,因为二十多户人家散居在一条二十多公里长山沟两边的原始森林中间。
但是,这时的村子并不是一个自然村落的意思,而是一个最基本的行政结构。
记得当时校长准备给我的建校经费是500元人民币。他把我带到乡政府,与乡长见面。乡长把文书叫来,文书写了条子,郑重地盖上乡政府的大印,呵着气把印油吹干了,封好信封交给我,说,交给村支书,他会安排劳动力来建学校。那几百块钱,只要交到村支书手里就可以了。而现在我所以回忆起这件往事,其实是与窗子有关。
从乡政府回到学校,校长叫来兼任着保管员的嗄西老师。
让我领两扇窗子。有些汉语词汇在藏族人中间——哪怕是在藏族教师中间——都没有过分准确的意义。所以我以为校长是叫我从嗄西那里领取玻璃。但是,当嗄西打开保管室的门,吭吭吃吃地从很多灰尘与杂物中搬出两扇旧窗户时,我真有些傻眼了。这是两扇从旧房上拆下来的窗户框子。上面并没有半块玻璃。
校长看着我疑惑的眼光,说:“你要带上这个,村里的木匠不会做这种窗子。”
我的眼光肯定是说为什么一定要做成这样的窗子呢?
校长又说:“没有这种窗子,就不像是一所学校了。”
校长确实是这么说的,没有这种机关房屋上的窗子,那建筑就不像是一所学校了。说完这句话,校长的孩子来叫他回家去割蜂蜜。他便背着手走了。
嗄西老师看看我,又看看那两扇窗子,什么也没说,走了。
留下我在那里,呆呆地面对着那两扇窗子,不知道怎么把这两个大木框子运到几十公里外那条山沟里去。我一直在保管室门口站到黄昏。最后,是这两个大窗框粉碎了我成为某所学校创建人并成为首任校长的梦想。
晚上,我一夜未眠,早早起来,等到乡邮电所门口,终于等到护线员起床,便冲进屋里,拿起电话的摇把,经过好几个接线员,把电话要到了重山阻隔的县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