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结果,有三只球滚进了不同的袋中,但是,白色的击打球打着旋飞到了台子外面。
我叹了口气,因为他根本不需要用这么大的气力。
不但击球的这个年轻人,所有围着台球桌的年轻人都对我投出不友好的目光。
这些年轻人总是对过往的陌生人投出这种警惕的、不友好的目光。
但我并没有退让,理由非常简单,如果我没有离开乡村,我也是他们当中的一员。我知道这种目光中所有的虚张声势,所有的妒嫉与所有的色厉内荏。那个把球打出台外的家伙把台球杆横在手里,向我逼近。那是一个威胁的姿态。公山羊在即将向对手发起进攻时,就会低下头,并把一双尖角朝向前面,用蹄子刮擦脚下的石块,用那种姿态与声音发出威胁。这些村子里或多或少都养有这种好斗的山羊。就在我们脚下坚硬的公路上,还可以看到早晨羊群走出村子时,一路撒在路上的黑色药丸一样的羊粪蛋蛋。
我知道,自己应该开口说话了。
于是,我说:“你的气力很大,但全部用在打球上,真的有点傻。”
我当然说的是藏话,本地人还能听懂的嘉绒藏话。于是,这个手里拿着球杆向我逼来的小伙子站住了,愣了片刻,他笑了起来,说:“我说呢,要不是本地人,一个外地过客,哪个有这么大的胆子。”
我说:“依我们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对外来的客人不是应该更客气一点吗?”
小伙子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把球杆递到我手里:“来,我们两个赌这一局。”
我摇摇头,说:“不会。”
他又说:“那你就赌我赢还是输?”
我说:“不管你们哪个赢了,都该请我喝瓶啤酒。”
他想了想,在台面上已经下了五块钱注的情况下,又加了五块。
这局当中只有两颗球是对手打进袋的,但他却输了,因为他连续三次把本球击飞到台面外头。
这时,我们的四周已经聚集起一帮姑娘。姑娘们还跟上一代的女人们年轻时一样,扎在一堆,看着一个陌生的男人,莫名其妙地骚动并互相推搡着嘻笑不止。在这些姑娘的嘻笑声中,我们一人提起一瓶啤酒。对于一个走了好几小时长路的人来说,一瓶啤酒正是一种最最解渴提神的饮料,我一口气把啤酒全灌进肚子里。姑娘们又笑了起来。小伙子们又把啤酒全部灌进了肚子里。我又掏出十块钱,每人又灌了一瓶啤酒。
我坐在梨树荫凉下一块条得方方正正却不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