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肯这末笑的。于是嘴唇便又贴合了。这年轻男人常常能给她以过分的温柔,在有些时间,也粗暴得像只熊。他赞美她,爱抚她,却不敢过分亵渎她,他知道应该在什么样的情形中去表示爱情的欲望。他完全享福一般偎在她肩膀上,他低低问:
“还想睡吗?我看着你。”
她不答他,将眼闭着,忘记了一切。
“做梦吗?梦到情人了吗?”
于是她想起了适才的梦,她断断续续地,无头无尾告了他一些。
他说:
“你常常爱做这些梦,有几回都将我叫醒了。我看你还是少思虑点吧。这样神经会受伤的。”
“真恨呢。总希望自己强一点才好。”
“恐怕醒迟了也有关系。以后我们都该早点睡。你不常常失眠吗?”
“早也不成,躺在床上还是不能睡着的。”
“躺着也好,只是我总反对你睡在床上看书呢。”
她不做声了。她想起两人在夜晚,为看书而争执的事。她认为这完全是他的固执和无理。又极希望能找一本书在未起床之前躺着看。但她只多情地去吻了吻他的嘴角。他没有审察出那隐秘着的似乎是抱歉的一面。她在他耳边轻声说她要求的事:
“一下,就转来,拿一件东西,你莫怪我,好不好?”
他顺从而许可了。
她轻轻地溜下床。在床那头的地下,捡起一本小说,是她夜来没有看完,又为着他的不高兴丢掷到那里的。
“只看两页,就只这一段,可以不可以?”
他默然地呒了一声。
她便拿背朝着他,舒适地躺着看书。
她常常有这末一点自私,不体贴那正热中于爱情的彷徨的心,或者她了解到,然而不凑巧,正有这末一本不能放弃的小说在占据着她。她在躲避他,而且慢慢忘记他,将心全放在书上了。
男的慢慢起了一层怨恨,于是手臂也觉得麻木起来,他寻衅似地将手从那颈项上抽了出来。她还是没有一动的在看书本。他更寂寞了,觉得有一股压制不住的愤恨,只想能想出一个惩罚她的法子。当他将眼睛四方搜索的时候,看见那摆在写字台上的未完的稿子。他想:“唉,没有时间了。还是起来先写文章吧!”但是他却又轻轻地抱住她的腰。
房里静了一会,一点声音也没有。连辛翻书页时都觉得那响声太大了。她诧异地掉转头去看她爱人,爱人大睁着眼。她说道:
“只以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