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荔枝树,就抵咱们家那一架子书。”
顾铎的神情平淡,梅氏的却被说得眉毛皱起,都来开封府几年了,她这个知府夫人还不知道物价吗?
用得着顾铎在她耳朵边显摆?
梅氏抽回手,双手交叉:
“你提这点子事做什么?”
“他们不检点,做了贪官,你顾大人买书买贵了这件事,就能相形见绌,在我这里揭过去吗?”
梅氏好歹还是知道,要警惕神出鬼没的锦衣卫,她压低声音:
“陛下要宗室去当许家的蠹虫,狗咬狗,你看了不高兴?”
“这分明是喜事啊。”
顾铎抱着老婆,顺势倒在床上,比起养在后宅,难以抛头露面的梅氏,他看得更深一些:
“沈家首当其冲,看似成了太牢牲畜,却也是最坚强的一道防线。”
“居险要之处,兴亡之固。改换天地,只此一点。”
“物伤其类……”
梅氏品出来了一种历史层次的寂寥。
但是,她只在乎眼前人。
难得两夫妻躺床上了,梅氏眼珠一转,起身吹了蜡烛,凑在顾铎脸侧点缀几口:
“管他的呢,左右咱们家没地分,京城路遥,爵爷高远,王爷也高远,总不至于,明天就出现在开封府衙门口……”
月光下,她眼中狡黠如白狐:
“顾孔振,今天晚上,你惹我哭了,你得好生给我赔罪。”
说罢,天地间只剩语笑嫣然。
人间喜乐……个鬼!
当真一语成谶了!
“老爷,外头的管家说,牛爵爷和郑王爷已经进城,到府衙里候着了,你快去罢!”
当小丫鬟欲言又止,晓得内宅里头的轻重,只能在房门外叫唤。
梅氏当即尖叫一声,钗环叮当响,嚷着要去求神拜佛:
“玉帝佛祖在上,我昨天什么都没说!”
顾铎自己取了官服穿,哎呀着让梅氏别叫唤了:
“你一句话喊了两家神,不顶用!”
“梅妹妹,你赶紧帮我系个腰带,这官服我一个人穿不齐整!”
等到梅氏含泪送顾铎出门,已是远过了早膳时辰。
顾铎如临大敌地走到府衙,只看着停着的车马好不壮观,足足几十个模样相似的汉子,在府衙内挤着,眼露凶光,实在是像来打劫的。
值守的胥吏已经烧了三壶茶,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