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疚的?
东晋时,王与马共天下,那是天子与世族共治天下。
唐时,那也是皇帝与世家的贵族共和。
宋则是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
说白了,此天下非你天子一人断之!
这又不是明清二朝。
王安石整天怼你受不了,以为换个宰相就不怼你了?
我不怼你,天下人就要怼我了!
二者之间,孰轻孰重?
而且官家灭夏还按着时间表来,如果说五年后灭夏,那么就是在【熙宁】十二年以前,完成一切对夏进攻事宜。
按照当初王安石拟定的【调一】天下的方略,整个国家的资源配置,一切为【伐夏】为优先配置,其余全部让步。
章越正色道:“陛下,灭夏与利民二事并不冲突,只是缓急不同。”
“我大宋之患在于内,而不在于外,而西夏之患在于外,而不在于内。”
“先理政修民,再谋伐夏之事,方才是万世之举。还望陛下以利民为急,伐夏为缓!”
官家则道:“此言差矣,当年仁宗之仁乃不忍为白骨换虚名,最后与夏议和,以至于有庆历之辱。”
“减役钱可以一时利民,但灭夏才是利国利民万世,否则陛朕当年为何要委卿攻取熙河之事,也是为伐夏铺张。”
章越心道,攻取熙河是我与王韶提出来的,啥时成了你的全盘谋划。
官家继续道:“一味趋以仁义,只会水弱易玩。朕亲政十年了,国策也当变一变,以法易儒。如今国家当以灭夏为急,利民为缓!”
“朕本意托付卿伐夏之事,但卿若不赞成朕伐夏之事。那卿且去西北,替吕惠卿回来!”
章越闻言心底大怒,天子居然在自己面前玩这手段。
吕六这大马猴,也配和我章三比?
章越面上不动于色,看了一旁的石得一一眼,不知是不是他将自己不愿去西北话泄漏给了官家。
此刻他沉静地道:“陛下,吕惠卿之才胜臣十倍,臣本萤虫只配伏草而游,哪敢与当空皓月争辉。”
官家闻言一愣,不过他也见惯了官员们以退为进的操作道:“那便如此。”
官家说完看着章越神色,却见他神色丝毫不变。
对章越而言方才可能有些气话,但如今却是已经理解消化。
宰相又如何?说到底也是一份工作而已。
章越当然知道皇权与相权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