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事情闹得他难受,于是偷偷喝了几杯。没成想,就现世报了。
长河埋头说道:“人老了...身上不是这病就是那病。唉,你也别生气,要能一下子过去,还活着干什么呢?”说到这里,他像个犯错的孩子,偷偷观察妹妹的脸色。
所幸他的病不甚危险,自己倒也能行动,故而也免去了找护工的麻烦。长欣垫付了医药费,说以后再和他算账。
熄灯后,长河躺在床上,思绪万千。
“我竟这样老了。”长河想到,“若我现在命在旦夕,要让女儿女婿们来照看,怕是不能。老二远在西疆,老三是别人家孩子,老四倒还好,可惜工作不能丢。”
“长欣是不能一直依靠了。原本她是嫁出去的妹妹,紧要关头求一求也还算了。总不至于一直缠着她,况且,她现在也不大乐意我的事情。”
想到妹妹长欣,长河就想到了母亲李春仙。
那样要强的母亲,一辈子没有依赖过别人的母亲。
要是母亲活着,家里人再闹再散,也是一家人——大家都顾及母亲恩养的情分。母亲走后,父亲一个人流浪在外,长欣也越来越不待见自己,兄弟姐妹几个几乎就断了联系,这个家竟就这样散了!
“我要是哪天一下子没了,唐彩霞肯定也活不了。我们没有儿子,后事还不知道怎么处理呢。——无论怎样,没有女婿发丧的道理。那么长健总是要负责的,长健会回来吗?”
长河的脊梁感受到一阵冷意,他掖了掖被子,要为自己做个最坏的打算:“我已经太老了,不晓得还能活多久。老了老了,不能给女儿们再造麻烦,一定要干干净净地去才好。这次出院去,我就要找老木匠替自己打个棺材。当然,也要替唐彩霞打一个。我们两个过了一辈子,要是能一起去了也好!”
长河一夜一夜地盘算,一夜一夜地想。
他从前都是过今天不想明天。这几天,他倒是为自己剩余的人生做着各种各样的计划。他有时候想着想着便难受,想要抽根烟,但医院不允许。于是他抓着床单,梗着脖子数天花板上的花纹,把自己余下的人生都列在那花纹里。
“哈哈,生女儿也好!”长河有时也有正面积极的想法,“长健为了给儿子买房子,五十岁的人了还要拼命给人家打工。就算买了房子,难道他就能住进去?儿子儿媳就能同意?儿子结了婚,还要一辈子受儿媳妇的气。哈,生儿子有什么好的!”
“想到这里,他又想到去世很久的长乐来:“可惜了长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