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牟的手艺,酥而不腻。来送药酒又送饼,显然是有话想同自己说了。遂侧过身给牟岳让出路。
“桌上有茶水要喝自己倒。”
牟岳眼底滚着笑意。仰头背手,学着她的八爷步,悠悠然的走进屋,也不见外直奔圆桌为自己倒了一杯清淡的凉茶,老老实实的倚在桌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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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鄞凉薄寡淡,分明是个冷情漠然之人,一身高冷仙气的玉竹之姿!
立于桌案前,他眉心轻拧,似乎是正在思虑着什么。
此番江南之行,他早前便得知随行的六扇门捕头是牟程万,且知晓那女捕快唤作崔羡安,正是牟程万的徒儿。而那夜在新丰桥,她身旁的大高个是牟程万的儿子牟岳,两人关系甚好,如同亲兄妹,前后脚当的捕快。
陆鄞与牟程万之间的谈话并不顺利,这些天,牟程万虽始终客客气气,不失恭敬,但无论言语还是举止,都透着疏远,显是心有芥蒂。
不知怎得,就想到那小捕快膝盖上的磕伤,陆鄞思量片刻,起身从包袱中掏出一小瓶药膏。
毕竟还得给杨程万三分薄面,他想着,将小药瓶揣入了怀中。想着去探一探她的口风,顺便将药膏给她。
如此想着,遂走出房间反手轻掩上门,朝着那三人所住的院子走去。
他行至她的房外,正欲叩门,便听见里头有话语声——
“我看你以后离那位陆大人远些,爹爹说的没错,对他只管恭敬就行。”牟岳打心里自然是向着崔羡安的。
羡安嘴里还吃着东西,紧嚼了两口:“姑苏的案子还未开始查,姓陆的身边连个随从都不带,到时候肯定来差遣咱们俩,怎么远着?想躲都躲不过。”
姓陆的?陆鄞皱皱眉头。
牟岳又道:“咱们只照着吩咐办,莫让他在挑出错就是。”
崔羡安嗤之以鼻:“姓陆的那般阴险、奸诈,怎么可能不挑咱们的错。这才相处几天,大牟莫忘了,他可是北镇抚司千户,面冰心冷的活阎王……”说罢,还狠狠咬了一口饼子。
听到此处,陆鄞眉头皱得愈发紧,已经不愿再听下去。药膏也不必给了,径直回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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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娃娃般白净的容色,可时不时翘起的唇角又透着几分天真顽皮的模样。
她单手托着腮,骄矜的扬高小下巴,目光轻转,眸丝里透着莹莹水汽。“大牟,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有那么一天你不做捕快了,那你会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