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从王安石嘴里冒出来。
苏轼三父子算是他的亲人,在他回眉山之前心里已经接受了这么一家子亲戚,真正见到人时也只是最开始时受了点冲击,后来便能用平常心相处了。
现在这么个出没在语文课本和历史课本里的大佬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瞧着仿佛还听说过自己的名字,让苏辂再一次意识到自己真的身在北宋,一个历史上称得上文化鼎盛、富贵繁荣的时代。
眼前这位王安石曾经一力主持变法工作,与整个时代为敌都在所不惜,成功让历史上多了一次以他名字冠名的“王安石变法”。
只是从紧随而来的靖康之难可以知道,那次变法必然没有成功,所有的努力最后会变成一地鸡毛。
不可否认地,神宗在位时的新旧党争宛如一股滚滚的洪流,裹挟着所有人走向一个并不美好的未来。
现在他苏辂,正站在这股洪流之前。
这股洪流的主导者之一王安石如今不过三十多岁,不管年龄还是心态都还年轻得很,既没有攀上过巅峰,也没有掉下过低谷,所以这时候的他就像个普通的文官一样,得知有想结交的人到了京城,便满含期待地登门拜访。
苏辂少有地挺直了腰杆,正儿八经地向王安石见礼:“对,我就是苏辂,见过王先生。”
王安石见他举止有度,心中不由多了几分喜爱。他可是记得的,友人在信中说,张方平会重修杜甫草堂、为杜甫立祠,还是因为他学生苏辂的提议。
据说当时苏辂和兄长们漫步浣花溪畔,听兄长提起杜甫当年在成都府建草堂之事,极为仰慕杜甫其诗与其人,归去后便与张方平提了此事。
这一点,可是明明白白地写在张方平那篇《重修杜工部草堂记》里头!
喜欢杜甫的孩子,一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两边对彼此的观感都不错,苏洵邀请王安石留下用饭,饭后好秉烛畅谈,交流一下彼此的文章。
既然来了,王安石也没多推辞,唤随行老仆回去传话,顺便把苏洵说想看的文章捎过来。
文化人么,相见自然是以文会友。
有客人登门,芸娘多备了两个菜,还唤金刚出去买了现成的肉食回来待客。
寺里的厨房不好做荤腥,他们一家人关起门喝酒吃肉却也没人会管,只要别过分到搞得香飘万里便好。
转到饭桌上,文同他们就没那么矜持了,都往芸娘做的素菜上夹,一副“我不爱吃肉肉都让给你们吧”的大度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