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陶罐子里的水就开了,玉米粒、田鼠肉、干野菜段在开水中不住的翻滚,清水一会就变成了混浊的灰黄色,继而颜色不停的加深。
一股玉米和熏肉的香味混杂着从陶罐里涌出来,爷俩都不停的深吸着鼻子,仿佛要把飘散的香味全部吸进腹腔。
“快把盖子盖上慢火焖煮,小心味道散开把饿狼给召来了。”
古孝贤指着陶罐说道,现在家家揭不开锅,那些饿的眼睛发绿的村民对食物的香味比平时敏感了好几倍,用他的话讲比狗鼻子都灵好几倍。
“咱们这是独独庄(村外的独户),有味道溢散也不怕。”
古小满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还是用盖子盖住陶罐口,又把柴火用树枝拨散,直接熄灭了火苗,那些没有燃尽的灰烬,用来焖煮陶罐刚刚好。
大概二十几分钟后,古孝贤走出去把大门开了条缝,往外边看了看又关上回来。
“应该是熟了,可以吃了。”
于是古小满打开陶罐,一股混合着肉香的玉米香味从罐子里飘出来,爷俩禁不住又深吸了几下鼻子。
用两块破布端起陶罐,把里边混合了田鼠肉的玉米黄豆粥倒进两个大海碗中,然后放下陶罐,把其中一碗比较稠的递给老爹。
“爹……您吃这碗稠的,人老了凭饭呢!”
看着懂事的儿子,古孝贤欣慰的点头,最近几天他都没怎么吃东西,不是不想吃,实在是没啥东西可下锅,一天天愁的他只剩下抽烟袋锅子,燃烧的旱烟叶子让舌苔都有些麻木了。
爷俩不顾烫嘴,端着大海碗呼噜呼噜的喝着,古孝贤夹起一块田鼠腿放进儿子碗里,这孩子实在是太懂事了,一只田鼠大半都倒给了自己。
“爹您吃,你这几天都没怎么正经吃过饭了,我在山里偶尔还能捡着松籽榛子啥的垫吧点。”
“唉……!”
古孝贤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里边似乎包含了他对这个饥荒年代的不满。
喝完玉米粥已经黄昏,古小满对老爹说道:“爹……您先去炕上躺着歇会,我去大队部寻摸一圈,没人的话把那个铁帽子顺走,这逃荒路上没有个煮饭的家伙式也不行啊,咱这陶罐根本经不起几次烧煮,万一碎了就抓瞎了。”
古孝贤点头:“行吧,小心点,别被人发现了又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嗯嗯,我知道的!”
古小满说着就出了院子,准备往大队部去。
他家在村子外往南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