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匪,明知道荆松受不得激,你这是干嘛?”贾佳人皱眉。
麻匪嘲笑:“你们没看到,自老帮主宣布隐退,荆松那尾巴都快翘上天了吗?什么叫听我的准没错?”
贾佳人说:“可他还伤着,一身本事发挥不了五成,肯定吃亏!
丛羽啃一口鲜果,也说:“那就叫四缘和尚给他降降温。反正出家人不杀人!”
“这位大师,您这是干什么?”
大堂边缘无人的角落,矮胖和尚将林渊放下。
林渊看一眼刚刚和现在的距离。心想这么拥挤的环境,转眼间竟移动这么远!
这和尚相貌不扬,身法好生厉害。不禁语气客气起来。
“小居士不必担心,贫僧对你没有恶意。”
狗肉僧冲他龇牙一笑,露出齿间含肉的黄牙。
林渊一阵反感,又见他一只油腻肥手伸来……下意识侧身一避。
“嗯!”
狗肉僧也不多说。手掌变向,拿他手腕。
林渊反手一抓,却被那胖手自带气流,发力弹开。
林渊大惊。双手变招擒拿,脚步移转,绕着狗肉僧拆解起来。
“嘿嘿!”狗肉僧只是露齿笑。
一手解双臂!任林渊四面八转,他只宝相不动。
他单臂真气,防如护甲,攻如蟒蛇。
如此拆了十几招,烈凤锥的钩擒九锥全部用尽,亦无可奈何。
林渊向后一退:“且住!”
“阿弥陀佛,一直都是小居士你在动手,贫僧我在挨打嘞!”和尚笑说。
林渊说:“看大师不像坏人,小子得罪了,敢问找我有何事?”
“这个嘛,贫僧想看看,小居士跟我佛是否有缘!”
狗肉僧又是油掌深来。林渊无可奈何,被他扣住脉门。
此时两人相隔极近,和尚肉手,因激动微微发抖。
林渊打量这个满是风霜色的中年油腻“佛”。
不自报法号就算了。身上这湿淋淋,发酸发臭的烂袈裟咋回事?难道刚从河里出来?
好吧,也许这和尚穷,没钱!但参加这种宴会,可以洗个澡吧!
你这嘴里有酒臭,指间有黑垢,手上有腻油,亮光光的脑门还飞着虫子……
林渊知道,很多得道高士喜欢不修边幅。自认为返璞归真,融入自然之类的。
当时没觉如何,如今看了,真是作呕。
“我说师傅啊!天朝的僧人可是由国家打标认证。每一个高僧,那就是王朝脸面啊!
林渊委婉说道:“所以公共场合……您好歹洗把脸吧!”
“嗯!嗯?唉……”
狗肉僧低头叹息。因激动发抖的手……渐渐平息。林渊心说是不是说重了。
狗肉僧缓缓抬头,眼中满是失望之色:“你叫谁师父?谁是你师父?”
“呃……”
林渊一愣。狗肉僧神情失落:“可惜,你与我佛无缘。不是贫僧要找的人啊!”
“大师你找人啊?”林渊问。
狗肉僧不答,说:“小居士少年老成,体魄强健。加之习武有术,本也是好苗子。
只是,肉体内外并无突出之处。与贫僧所求资质,相差甚远……”
林渊听懂了大概:“大师是在找天资优秀的修行者吗?”
“阿弥陀佛,贫僧已陆续测试了千余少年,竟无一人达到标准。
难道诺大个天朝……找个好徒弟就那么难吗?”
林渊顿时鄙夷:“大师,小说里面的天才都是万中挑一,甚至还有百万中挑一的。
您这才找了一千人就喊惨……太少了吧!”
“小居士好大口气。那一千人是贫僧在人山中挑的顺眼的。
可惜,眼见不为实。测量一番,都普通的紧……比如你!”
林渊:“……那真是抱歉了!”
狗肉僧叹气:“茫茫人海,寻人不易啊!”
林渊被他呼出的酒气又是一熏。想起他刚刚手段,有意套近乎:“大师啊,要么我给你些建议?”
“小居士请讲!”
“看得出来您跟济公一样,是位特立独行的高僧。信奉这个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非也,和尚只是单纯喜欢酒肉。”
嗯,这狗肉和尚倒纯朴。
林渊强赞:“大师想做便做,甚是符合佛门大自在的境界!
只是大师啊,您现在不在西方极乐,而是滚滚红尘。能不能……注意些仪表!
讲道理,正常父母,是不会把孩子交给一个不正常的和尚滴!他们肯定怕带坏小孩。
您既是着急求徒,那便斯文些吧!”
狗肉僧皱眉思考。
我靠,难不成没人给他说过吗?衣装礼仪这最基本的吧!
林渊心里吐槽,接着说:“再者,大师您找徒弟继承衣钵的话,光找武学天才也不对吧?
释家不是先讲善根吗?您要求忒高了吧?”
狗肉僧说:“贫僧收徒弟没想传衣钵,只是为了跟一个牛鼻子打赌决斗。所以修炼天赋好就行。”
“……好个不负责的师父,不及格的和尚!”
狗肉僧把打赌斗殴这些犯戒的事说得那么自然,林渊自然无语。
他刚刚本意以佛家的无贪、无嗔、无痴,三条善根劝谏。没想到这和尚,贪嗔痴三毒俱全,简直毫无善根。
话说直到现在,他还没自报家门。也不知是哪的野和尚?不过……
林渊见狗肉僧露了两手深不可测的修为。又听他收徒授武,心中很是心动。这可是难得增强实力的机会!
于是林渊毛遂自荐:“其实如果打架的话。若得高人指点,我自认为,不会输给任何人。”
狗肉僧望他,满是遗憾地叹气。
林渊不服:“大师,我很负责跟你说。我不只万中挑一,而且在天朝找不出第二个。收我稳赚不赔!”
“哦,和尚听你说书了。在见解上的确与众不同。”
“我不仅思想与众不同,肉体上也十分自信。瞧这肌肉曲线!”
林渊露出健身过的胳膊。
狗肉僧看他一眼,忽然大手抓他腕上经脉。瞬间,真气注体如龙!
“哎呦!”
林渊瞳孔一缩,瘫在地上。
“咳咳咳……”胸腔内的喘意,如潮涨爆发!
狗肉僧的声音自上方传来:“小居士,你有喘疾!而且很多年了,已成顽疾!
虽然你现在看似强健,但在修炼上,这是制约你前进的一堵厚墙!”
林渊平息喘意,仍不死心:“事在人为!我会保养我的身体,我不输任何人!”
狗肉僧摇头:“你与佛无缘!”
林渊心中动气,心说我何必强求?
冷冷说:“大师之佛非我之佛,安知我与佛无缘?
我闻佛经中有云,心中有佛,所见即佛;心中有屎,所见即屎。”
顿了顿说:“大师不收我,我自去找门路。大师珍重!他日江湖再见,可别后悔!”
狗肉僧听了并不生气。
虽然徒弟没收到,不过颇得了些有用建议。对这小哥的气话也不在意:“阿弥陀佛,小居士甚有慧根。
虽与贫僧无缘,但若一心向佛,贫僧可推荐您到我们寺院……出家侍佛!”
你妹的,老子有志青年,剃光头天天给佛像擦屁股?那才叫浪费人生!
林渊正在气头,以为他有意羞辱。生硬说:“心领了,不必!”
“那小居士就好自为之!”狗肉僧转身便走。
林渊想起某事,喊道:“喂大师!聊了那么久,还不知道您法号呢!”
狗肉僧沉迷心事,自顾不闻。
“哼!那秃驴是武夷山火山寺的四缘和尚,可惜,跟你无缘!”
阴影中走出一个青年。面金脖粗,杀气腾腾,势如浇油之火。
“你是楚云帮的……”
林渊见他面色不善,暗暗摸向镔龙铁。
“楚云帮荆松!”来人冷冷说。
“这次来了个头领吗?”
林渊问:“你就是讨债人?”
“对平常人而言,这绰号不值什么。
但对某些欠债的厮鸟……那就要小心了!”
林渊二话不说,大喊:“大师救命!”
开玩笑,他连狮子头谢汾这个手下都打不过,何况楚云帮最穷凶极恶的爪牙?
可惜那和尚失望过头,越走越远,竟没注意。
“那和尚以性情乖张出名。你寄希望他帮你,怕是打错算盘!”
荆松堵住出路,缓缓将林渊逼近角落。
“看来荆头领认为我欠债了?”林渊抽出镔龙铁。
“两条债!”
荆松伸出二指,长厚有力,如剑戟刺天:“第一,大庭广众辱我义父。
第二,偷袭私藏我小弟……对了,你把谢汾怎么了?”
“偷袭私藏?你给小弟台阶铺得好啊!不过把他怎么了的人,可不是我。”
林渊想起谢汾下场,有些好笑:“当然他现在,肯定生不如死!”
“哦?这么说你这小厮鸟背后,果然有人!”
荆松话未说完,早已冲上。两指如匕疾刺。
林渊舞起铁棍,用盘龙铳应对。
热闹的大堂,不起眼的角落。一头领,一跑堂,激战正酣!
林渊不敢大意,镔龙铁虎虎生风,斗了个势均力敌。
嗯,势均力敌?头领级别的,武功反而……
拆解数招,林渊表情微疑,被荆松敏锐察觉。大怒:“小厮鸟!你敢小觑老子?”
林渊听他张口闭口厮鸟,边挥棍边冷笑:“荆头领怕是身居高位,无闲修炼吧?武功还不如小弟?”
“是吗?那你看看这招如何!”
荆松瞳闪白息,双手食中二指,划点林渊两臂。
“啊——”
一股剧痛自双臂传来,如利刃剜肉剔骨。铁棍脱手,林渊咬牙冒汗。
“要不是十八扁担那个锁匠,临死阴了老子一手。何至于打你……还用微牙?”
荆松起脚踹倒林渊。两指并胸前,指间有细细白刃之光。简直像……
“我那时代的激光手术刀啊!”
林渊抽蓄。只轻轻一划,小臂疼痛难忍无法作用。
肌肉紧缩,竟是抽筋症状。若他加大力度,岂不是肌肉断裂?万一直接刺中内脏……
“好狠的招数!”
一想如此,林渊心寒大于臂痛。
“小厮鸟老子再问一句,谢汾怎么了?
又是谁指使你大庭广众下,胡说八道?”
荆松连连戟指:“臂?腿?腰?背?或者小弟弟?
既然欠了债,便不会让你安然死去。老实回话,要不然老子……活生生剐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