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小吟陡然一怔,听着那人笑意盈盈的客套之言,一直被一种莫名情绪给烧灼的大脑和思维变得更加迟缓。
“我这次前来,是和左姑娘的事情有关。”左小吟回过头去,那人终于在正眼瞧着她。温润的瞳里略有她摇晃的影,然却冰凉冰凉地是另外一个人的模样他看她,就是在看着一个陌路人。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人刚才见她会是那般反应,不惊,不惶,不恨,不怒。
为什么?只因为那个人眼睛里,从来就没有过她。
她心口一堵,理智一片狼籍。
“咳。”鬼刺不知为何低声咳了一下,却让左小吟一下清醒。她赶忙垂眼答话:“狴司大人,不知是何事?”
话是简止言说的,可左小吟却问的是鬼刺。这话头里明显的无视和抗拒,让简止言嘴角的笑更是浓郁了几分。
“你上次送于陛下的那封信,经简相大人查实,俱是为真。”
“”左小吟手心里开始出汗。彰老狐狸,我是该谢谢你这次送了真的名单过去,可是,该死的为什么会是简止言来查?又为什么会是他亲自来报这个信?
“陛下龙颜大悦,察左姑娘乃有心归正,于在下又些念着旧情就多言了几句,也就得了陛下的口谕。左姑娘的十年之刑,减去之半。”简止言一番话是恳切温和,提了那旧情之时,又怎地带了一两分的伤感。
只可惜,包括他自己在内的三个人,没有一个人会信那里面所谓的旧情二字吧?
“左盈,还不谢主隆恩?!”鬼刺皱了眉望着她。
简止言不语,笑颜怡然。
左小吟压着心头愈加叫嚣张狂的怒火和愤怒,拼命地试图用理智来克制。忍住想冲上去抓住那男人揭下他那张虚伪的人皮的冲动,她咬牙跪下:“谢陛下隆恩。”
简止言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被他亲手毁掉的那张脸上,早已没了豆蔻少女的娇嫩如花,经年清澈害羞的瞳孔里,现在燃烧着滔天的愤怒和恨意。此般火热的恨,竟让他恍惚想起一种生于墓地间的血红锦姒花,如斯狠艳,如斯完美。从进门起一直完美用无视自己来掩饰的情绪,却在不得不跪于他脚下之时仓皇暴露。
这眼神,真好。
他施然接受她的愤怒,转过视线对鬼刺言:“听闻狴司大对竹兰之艺颇有研究,在下今带了一副罔石残本,不知是否为真迹特拿于大人共赏同玩。”
鬼刺睨了还在跪着的左小吟,冷声咳了一下说:“现有不便。”圣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