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凉欢听到茗珂这般痛快地骂顾念之,心里欢喜的不得了,但她心里头开心归心里头开心,面子上的工程还是要做的。
她瞪了茗珂一眼,苦笑道:“你懂什么?夫君这么做,总是有他的道理的。”
“什么道理?天王老子这么做,都是错的!小姐!你不想想,此番你前往通州,吃了不少的苦头,若是寻常人家的夫人,哪一个不是让妾室去?也就你,菩萨心肠!那个沈清棠,上杆子跑过,是忘了她曾经如何对待顾家了?”
茗珂还是不喜!之前说要去通州的时候,她就不愿,总觉得眼前之人吃了不少的苦头,今日再见,谢凉欢消瘦了不少。
外头的人还说,这些日子的茶水都是谢凉欢自己弄的,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还被那么多流民砸了脑袋。
于情于理!顾念之也不该此时寒了自己夫人的心。
“好好的,编排起自己的主子,你啊,别说了,小心被人听去了,还不晓得要扣多少银子。”
“哪怕一分都不给我!我也要护着我家小姐!”跟顾念之拼了这条命,也在所不惜!
茗珂是这么想的,也打算这么做。
没说出口,只不过是给顾念之留了三分薄面。
谢凉欢看到眼神坚毅的茗珂,轻声安抚道:“好好好,你为我好,我定然是要护着你的。”
“小姐!”茗珂眼含热泪,她就知晓,小姐是这天底下对自己最好的人。
谢凉欢待在京城还没十日的工夫,顾念之、沈清棠便到了京城,原本这件事也掀不起任何的波澜,这偏偏柔弱无比、还在病中的沈清棠,一直说这轿子闷得厉害,她要骑马。
顾念之起初还以为只是骑一会的工夫,没想到,她从城郊骑到了城内,京城的百姓看着这两人。
认得顾念之的人,认出此人并非谢凉欢,就在路上大喊起来。“这谁啊!真是奇了怪了,我当初可听说,顾家的三少夫人,是随着小三爷去的通州,怎么看眼前之人,不太像啊!”
“不是谢家嫡女吗?我瞧着是个出落的女子!”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顾家的三少夫人早就回来了,三夫人还在我们铺子里买了不少的玉器给她呢,这马上的女子,是长宁郡主。”
“是哪个?”
“可不是嘛!这两人此前还有婚约在身,莫不是旧情复燃了吧?”
……
街上的百姓哪一个不喜欢看大戏?一听到顾念之和沈清棠的往事,都不自觉地说出压箱底的秘密。
你一句我一句,再算少好事之徒,还真就将两人的故事给说了出来。
不怀好意的人,甚至是摆起了赌局,说是要赌一赌,沈清棠能不能体面地嫁到顾家。
他们骑着马走过大街小巷,街道两旁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等到顾家的时候,大门敞开着,赵昭这一次都没去府门口迎人,顾念之到的时候,也没让本就不想去的谢凉欢去门口待着,而是派了几个小厮在门口用柳条儿沾水,去一去顾念之身上的晦气。
面对想入府门的沈清棠,府内的小厮直接下了逐客令,还劝顾念之动作快些,说,三夫人等急了。
等顾念之到了屋内。
便挨了骂。
“那沈清棠怎么与你一同回来了?当初我让凉欢陪着你!就是为了让你不做这些糊涂!念之啊!念之!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一向在乎自己的赵昭,都没搞那些费银子的排场,而是很憔悴地坐在主位上,现在的她,真想扯着顾念之的耳朵,让他跪在自己父亲排面前。
“你这个不肖子孙!根本就不在乎顾家的死活了!怎么?那女人负了你一次,你还上杆子贴在她?要说,她若是有更好的人选,今日收了我们顾家的聘礼,明日照样跟别的男人跑!”
赵昭的话很难听。
顾念之想反驳,却开不了口,只能弱弱地说:“母亲,我没这个意思。”
“你没有?”赵昭唰的一下站起来,拿起一旁的鞭子直接打在顾念之的身上。“你敢对着你父亲的牌位起誓吗?你顾念之!对沈清棠就没半点意思!”
顾念之不言语。
赵昭冷笑道:“事到如今,你还护着她?那沈清棠是怎样的人,难不成,我们顾家吃了亏,还不知晓?”
“母亲,清棠为我救我挨了一斧头,今生恐……”
“她一个寡妇!不能生孩子能如何?她现在没男人,不照样活得风生水起吗?我们顾家对她如何?你忘记了?”
赵昭讥讽道:“她为何是郡主?你忘记了?这些年,你口口声声说你对吗敬重你的祖母,你说说!沈清棠对得起谁?”
这些年,赵昭本就厌恶沈清棠的所作所为,她作为一个长辈,该放下这件事。
可沈清棠千不该万不该,要在自己婚后,还屡次勾搭顾念之!旁人不晓得,沈清棠还真以为自己夫家不知晓?
真是可笑啊!
顾念之跪在地上一字一句地说道:“母亲,孩儿对沈清棠绝无半点意思。”
“那你说说,为何要将沈清棠带到通州?”赵昭坐在位置上,努力的去平复自己的心情,她倒是要看看,顾念之能说出什么花来。
她到时候再权衡,到底怎么揍他!
“原本,孩儿是想将她送到驿站,再让人送回来,可她……身上伤痕累累,还说被歹人追杀,不愿回京。”
顾念之叹了一口气。
“怎么?小小的通州,难不成比京城还要安全不少?如若我记得没错的话,跟着你前往通州的小厮,一个个可是很能打的!你,难道忘记了?”
很显然,赵昭对顾念之的这番说辞是不满意的。
顾念之知晓自己是有问题的,便不再说话。
“念之!你是男子,日后要在朝堂上久待的,莫要觉得女人之间的弯弯绕绕很是麻烦,你要想,这些你若是看不透,往后呢?你又该如何?”
“母亲说的是。”
“至于沈清棠?我们顾家自然是容不下她的,她若是愿意,让她在小门小户当个有面子的平妻,也不是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