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初陪了月初一会儿,便去东室给侯爷扎针。
“今天感觉怎么样?”收起针,沈云初背对着侯爷问。
“还和之前一样,不过已经好许多了。或许,用不了三四年,我就能重新站起来。”侯爷捏捏自己的腿,眼眸中的光如同兽王的呐喊。
沈云初的手一顿,没有说话。
侯爷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对,让听雨扶着他走到沈云初的身边,柔声问:“你怎么了?”
沈云初别开视线,眼角有晶莹的光芒闪过,瓮声瓮气道:“没什么。”
“有什么说出来,闷在心里做什么?”侯爷抬手帮沈云初擦掉眼角的湿润,语气里是遮不住的心疼。
沈云初烦躁地躲开,将东西收拾好后离开,道:“听雨,帮侯爷做康复训练。那些东西我已经教过你怎么使用了,照着我昨日的方式与程度来。”
侯爷的目光盯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面色阴沉。
“查。”
他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嚣张,连他的正妻也敢欺负!
沈云初离开屋子,躲进小花园的凉亭里将自己蜷缩在一起,盯着地板上的木头发呆。
春转夏的风很温暖,放眼望去皆是绿油油的。如新生婴儿般的嫩绿色直击内心的柔软,令人心安。
“躲在这里做什么?”温柔的声音随着风吹来。
沈云初抬头,见到侯爷被听雨扶着一点一点努力地走过来。
当他终于坐在沈云初的身边时,已经大汗淋漓。
沈云初拿出手帕帮侯爷擦掉额头细密的汗珠,低咛道:“没什么,就是有些心烦,出来躲躲。”
“是累了吗?”侯爷握住沈云初的手,轻声细语地问。
“不是,”沈云初摇头,抽回自己的手,倚着美人靠望着碧波湖水,道,“我沈云初从医数年,什么苦什么累没有受过?你们算什么。”
侯爷眉毛略微挑起,听雨刚要说话,便被侯爷拦下了。
他笑笑,道:“也对,那是为了你妹妹的事情?或许我们可以从言婆婆那里着手调查,或许可以找到祛除她脸上斑记的办法。”
沈云初的目光终于落在他的身上,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还没有完整的计划与人脉,无法付诸行动。”
侯爷立刻说:“这件事我来帮你做。”
“麻烦你了。”沈云初不再拒绝。
她深知以自己的人脉想要完成搜索、调查这样大规模的任务实在是有心无力,倔强下去只会耽误沈月初的病情。
“你我何必说麻烦?”侯爷揉揉她的小脑袋,心里却只觉着压抑。
明明难事都帮她解决了,可为什么她的脸上还是不见笑容?侯爷想了好大一圈,才想到两个字:压力。
只是,这股压力从何而来呢?不管是自己的腿,还是白宏的病,她都是十拿九稳,唯有月初脸上的斑记她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却也不是不能治愈。
莫非……
他想起今日左方向他描述的那副“姐妹情深”的画面,当时他便心疼云初肩上扛着太重的担子,如今回想起,隐隐约约好像也明白了沈云初不开心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