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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出去走走(1 / 1)

只听见嘭的一声,紧接着传来踢里哐啷瓷器与地面相撞的刺耳声。

取了茶水方返回的凤染听见响声迅速撞门而入,只见兰沁静静的立在书架旁,书架一侧放置瓷器的架阁倒落在地,架上之物完整者寥寥无几。

“主子,有没有伤到哪里?”一向冷静的凤染自兰沁眼睛不能视物后,不自觉变成了如今一副草木皆兵模样。

“没有。我只是想取个东西,撞到了,收拾一下吧。”兰沁说罢似乎想移动一下自己,却终究还是定定的站在了原地。

方等兰沁话音落,便有青阳、紫阳及凤染一脸焦急的冲了进来。看得出他们已是满脸关切之意,然而在看见兰沁面无丝毫表情及紫阳的眼色外,都很自觉住了口。

紫阳跟兰沁时间最长,因而最是了解,她自七个月前不能视物以来,虽表现的很平淡,就如她所说,沧月教一事是她自己的决定,种了那样的因,得了这样的果,本就无可厚非。

然而她每日休息的时间越来越短,抄书、抚琴、作画的时间越来越长,以至于现在只要给她面前放一张纸,她能写出与往常一般娟秀飘逸而又整齐的字,能做出毫无破绽的画作。

她自小被钟离夫妇及两位公子捧在手心里长大,脾气性子并非她常日里表现的那般柔顺,如今这般克制隐忍,终究有一天怕是要爆发的。

其余几位护卫看紫阳欲过去带兰沁离开,便都默默地收拾起了地上一片凌乱。

“青木公子。”是青阳的声音,他方才领青木公子于亭内入座,本来是来请自家主子过去的。

瞬时,兰沁觉得自己身侧多了抹清幽气息,这样的气息兰沁很是熟悉,她的二哥钟离穆清身上有,如今的青木公子身上也有。

紫阳知道,自家主子越来越不喜人靠近她,便向一边的青木公子道:“还请公子在亭里稍坐片刻。”

然而,这位看似温润的青木公子只用他那双银眸扫了眼紫阳,很是优雅大方的抱起了兰沁。

顿时屋里剑拔弩张,自栖溪后,兰沁确实与他走的甚近,但该有的距离,一分都不曾少过,却不想他会突然如此动作。然而知他并无唐突之意,心里的阴霾却也被分散了几分,于是向自己的一众侍卫道:“你们收拾吧。”

走出屋内一片狼藉后,他便放了兰沁下来,兰沁向远处挪了一步,揖礼道:“兰沁谢过青木公子。”

日光很是绚烂,然而却无丝毫温度,连带的日光下两人的影子也很是寂寥。

如果兰沁看得见,或许会对面前拥有月下仙人之姿的男子那双银色双眸是浓浓的痛色而不知所措,兰沁对关心自己的人总带着几分莫名的愧疚,可能是因为无法回应吧。

他微微抬起手,似乎想要触一触兰沁,然而终究只是道了句:“出去走走吧!”

出去走走吧,是这段时日以来,青木公子见到兰沁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好。”兰沁知道,这片暗无天日的世界里,她已经撑不了太久了,她有时候都能清楚的听到自己日渐崩溃的声音,尽管她知道,她还不能。

出去走走,多少可以缓解缓解。

马车里安静极了,兰沁捧着玉色茶杯,数着马蹄步数。

“李国公与乌狄谋反的密信是你让人做的?”先出声的是青木公子。

“乌狄三王子是你动的手?”乌狄三王子的确写了密谋谋反之信与李国公,然而就李国公而言,他是看不上乌狄这地方的,所以此信不能送到李国公手中,一旦入了他手,便毫无用处。因而兰沁让自己布在乌狄的暗网盗了信件,借二皇子党孙国公之手呈给了季明。

就在兰沁觉得,此事一旦捅破,乌狄三王子很可能来个死不认账,就如沧月教一事中,五皇子死不承认是他绑了太子一样。那么便除不掉李国公,而派人去杀乌狄三王子时,却发现有人比她更早一步下了手。

青木公子并未答话,兰沁虽看不见,但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她感觉得到,眼前的人已经盯着她看了许久。

“我带你离开,可好?”兰沁听得出,他的声音里有些许不忍。

“……你想要什么?”兰沁望向对面,后又自嘲一笑,“你青木公子要的何曾是我兰沁所拥有的,我已然一无所有,就连这条命也真的是所剩无几,离开做什么。可是离开之前我总要做些什么。”前一个离开是应青木公子的离开,后一个离开说的却是死亡。

马车内一度陷入沉静,其实这般答案,在青木公子回答钟离穆彦所问:“你若想要护着她,又何须由着她”时,便已经知道答案,可终究不忍。眼前的女子,到底是他,是他们捧在手心里十几年,生怕她受一丝委屈护着长大的。他如何忍心看她没有欢喜,只有心肠不断变冷、变硬的悲哀。

“罢了,她想要如何,他便陪着她如何吧,更何况已然答应了兄长,要助那位太子的。”青木公子拿起兰沁的手,将剥好的籽橘放入她手中,道:“他们请我当国师。”

“你为何与我说?”她也是终究不再那么容易相信别人了,尽管两人已经相处了七个多月,尽管感受得到,他对她并无利用之心。

“……我或许能帮到你。”

如此说话语气,竟让兰沁有一瞬莫名的难过,许是想起二哥当年为了她能入毒医谷而去与宫家拿婚事做交易。他们给她的感觉是如此相似,语气不由软了几分道:“你既志不在此,又何必非要走上这条路呢?”

“你既志不在此,便离开吧!”这是年少时大哥与他说过的话,青木公子记得清楚。

他甚至有时候常常在想,若当年自己拼尽全力,未尝救不了全家。可是他看得出,哀莫大于心死,为季明,为大启,父亲已然心死,他不愿。而大哥,声名太盛,活着只会让钟离一族万劫不复,他也不愿。自己努力了十几年的结果,得来的只是他们的不愿,又怎会有其他的志呢。

看着眼前女子,青木公子知道,其实他们是一类人。父亲当年将命交给了季氏皇族、交给了大启;大哥将命交给了钟离一族与家人;而自己自明白这一祸无可避免时,便将命交给了父母兄妹;如今的兰沁,却也是将命交给了那抹不开的亲情,以及它所衍生的仇恨。

既然非要如此,那便这般走下去吧。

天又暗了下来,看来免不得又是一场暴风雪。

青木公子将马车里的披风拿了起来,方靠近兰沁,却见她很是戒备的将身子后移了些,突然起了几分捉弄的心思,边再靠近几分将披风与她披上,边轻笑一声道:“我怎么也是有月下仙人之姿的君子,你在戒备什么?”

如此坦荡的话语,倒让兰沁觉得自己的确小人之心了,但仍旧免不了面庞有些发热。

“她果然也长大了。”青木公子看着对面端起茶杯掩饰着不自在神色的兰沁,慢慢退了回去,若逼急了,她一定会躲着自己,她向来如此,惹不起,又非必须去惹,便躲开,省的麻烦。

“南容公子说,那药过两日就能制得出,眼睛之事你不必担心。”青木公子如清风般的声音缓缓传来。

“那药草是你找到的?”兰沁抬头,尽管她看不见,但依旧将视线落在对面男子的身上。

其实,要治好兰沁的眼睛本不难,然而却需得一株药草,缘明草。此草生的极为任性,非涯涧不生,非十年极北之地寒潭之水灌溉百日不开,最主要的一点便是,非有缘人不遇。

为了这株草,接任钟离少族长的钟离穆轩做的头一件事不是别的,而是动用了能动用的全部力量去找一株草。兰沁听说近日他被关进钟离的藏书阁面壁思过,还担心钟离的藏书阁怕是命不久矣,如今听到这株草找到了,便明白他怕是乖乖进去的。

然而兰沁不知道的是,就是因为这株草,一向面容冷冷的南容无一被毒蛇咬伤躺了数日。宫家的所有培育药草之地,也被那位总是神色淡淡的宫家大弟子宫无凌翻了个底朝天。

更别说素和容青、凤祁文熠等其他一些如蝗虫过境般光顾了从未有人涉足过的山崖深涧之人。

“若再不找到,我担心又要被你毁了一套衣衫。”说好的月下仙呢,与他待着待着,仿佛多大的脾气都给捉弄没了。

说起毁了青木公子衣衫一事,兰沁多少有些不自在的。兰沁从不知道,看不见竟是如此痛苦的一件事,更何况是突然间从一片光明转向一片暗黑。她一直以为,很快就能治好,所以一开始表现的很平静,然而到第三个月的时候,终究还是没能扛过去。

她本就不喜太多人在身边,那段日子更是,一入夜,侍卫便被打发了。抚了几首曲子,然而并没有像往日般压下她内心的暴躁。去桌边找水喝,却被身旁的琴给绊倒,头磕在了离她不愿的桌子腿处。倒未必有多疼,但就是心里的火气无处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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