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富。然而起于穷巷,偏袒大呼,而天下景从,为什么会这样,因为由民困而秦王不恤,下怨而上不知,一旦出现土崩,那就是摧枯拉朽,根本没救了。
诸如吴楚七国的叛乱,不过是“瓦解”之势,看似声势浩大,皆称万乘之君,带甲数十万,然而却不足为患,因为诸侯们无法鼓动文景时安土乐俗之民众,没有他们响应,野心家是成不了事的。
而孝武晚年,和秦末很像,关东五谷不登,年岁未复,民多穷困,而加上永不停息的战争,天下几有板荡之势。关东流民二百万,地方上举旗造反者不计其数,甚至有县吏谋反,之所以有亡秦之患而无亡秦之祸,全靠了孝武晚年的轮台诏的急刹车,和霍光之后的执政。
“大将军还记得,下吏与田子宾,赵翁孙等追随于大将军幕府为吏的时候么?”
杜延年是杜家少子,没有太好的出路,是大将军看中了他,但君择臣,臣亦择君。
”吾等这些幕府寮吏愿追随大将军,而非上官桀、桑弘羊等,是因为认定,大将军能让天下复安。而后,大将军辅孝昭皇帝十有余年,摧燕王、诛上官,匡国家,安社稷,又遭大难,拥立新君,以安社稷,天下蒸庶咸以康宁。虽周公、阿衡何以加此!“
大汉从土崩边缘,被拉至中兴之势,霍光稳固的执政功和知分寸的进取不可没。
“可如今,大将军是欲重蹈孝武晚年覆辙,欲因怒兴师,愠而致战么?”
杜延年苦口婆心:“合于利而动,不合于利而止;怒可以复喜,愠可以复悦,亡国不可以复存,死者不可以复生。故明君慎之,良将警之,此安国全军之道也。大汉越来越强盛,匈奴越来越衰败,越是往后,胜面越大,何必急于年内必灭匈奴呢?“
“别人不知,你还不知?”
霍光也忽然恼怒了,靠近杜延年,压低声音道:“大汉等得起,汝等也等得起,但老夫等得了么?”
“幼公啊幼公,你可知我还能活多久?”
“一年,半年?数月?连医者都说不清楚,或许明天便长眠不起了!”
“你是欲让我恨恨而终么?”
杜延年也不管地上污秽,下拜道:“下吏宁可让大将军遗憾。“
“也不愿让大将军像孝武皇帝一样,后悔!”
“世上有守成之主,有中兴之主,亦有开拓之主,大将军已使大汉守成、中兴在望,为何非就要急着将开拓也一并做完了呢?”
“你错了,孝武皇帝的悔,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