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梁南渚似有知觉,撑了撑身子,侧脸埋在她颈窝,眼神迷离又朦胧,“嘿嘿,祸害…” 咦—— 好大的酒气。 梁宜贞斜眼睨他,十分嫌弃: “醉酒还不忘骂我,真是个锤子!” “嘿嘿,阿贞…”梁南渚喃喃,攀紧她,“咱们喝一杯,喝…喝交杯酒…嘿嘿…” 交…交杯酒?! 梁宜贞霎时瞪大眼,又气又恼又羞又无奈。这家伙脑子里都装些什么啊! 她叹口气,费力扶稳他: “看在你吃醉的份儿上,本小姐不计较。再敢胡言,丢下山崖去!” 果然,梁南渚没再说话。 他呼吸浅浅,带着浓烈的酒香,对着她的后耳根扫。人是老实了,却更觉撩拨。 尤其那酒气,熏得她都快醉了。 梁宜贞憋气忍着,好不容易扛他回房,只往床上一丢,撑着床沿喘气嘟哝: “看着不胖,怎么这般重?!” 说罢就要走。刚举步,却蓦地顿住。 就这样睡下,会不会着凉啊?眼下已是秋日,他又吃了酒,秋风一激,明日岂不恁害头疼? 她回眸蹭着足尖,轻轻一跺: “就活该你头疼!” 话虽如此,却始终磨着走不动,只凝眉望着他。 梁南渚睡眼惺忪,双唇微微开合,也不知在念叨些什么。颧骨与眼圈都被酒气熏得发红。 这副醉态…真好看啊… 呆看好一晌,她才蓦地回神,只低声自责: “呸,没出息!” 梁宜贞一咬牙。也罢,好人做到底。 他如今醉着,想来也不能做什么,只替他宽衣盖被救走。嗯,绝不多留一刻! 她心中打定主意,遂去了他的皂靴,将人齐齐整整摆在床上。 手指,便去探他衣带。 刚触上腰间,只觉一阵酥麻从指尖传到心尖。她面色一紧,却忍不住看。 男子的腰与女子不同,结实又可靠,倒也自有韵致。 她一时没把持住,偷偷掐了一把。蓦地心慌,忙朝他探一眼,见人没醒,遂舒了口气,红着脸咯咯偷笑。 这一掐,胆子也大起来。 梁宜贞遂脱去他的外袍,不小心碰到这儿碰到那儿也全不避忌,只憋着傻笑。 刚要盖上被子,梁南渚扭了扭。 吓! 吓得女孩子一身冷汗。 她探头,呼——还好没醒。 只是… 只见他里衣的领口松了,若隐若现露出半个结实的胸膛。 从前总靠在他胸膛睡着,原来,长这个样子啊… 梁宜贞一时好奇,眼睛都看直了,下意识伸出手指缓缓靠近。 刚要戳上—— 梁南渚一把叩住她的手: “你干什么?” 梁宜贞猛惊,背脊僵直瞪大了眼,活像个被捉赃的贼。 梁南渚并未睁眼,只勾着抹浅浅的笑。那个笑,像是洞察一切,笑得人心慌。 梁宜贞眉头拧作一团,手腕挣扎: “你…你吃醉了,我好心送你回来。你…你冤枉我了。” “我冤枉你什么了?” 他语气半带醉态,手却紧握不放,哪里是吃醉的样子?! 梁宜贞惊慌失措,左顾右盼: “我,我回去了。” 刚要起身,只觉腰间一紧。咚的一声,被梁南渚牢牢束在怀中。 “趁人之危,吃我豆腐。这就想走?”他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邪笑,“你摸得挺来劲啊。” 梁宜贞自知理亏,越发没脸,此时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的俊脸越发靠近,沾了酒气,便比平常多一分撩拨。 只道: “嘴上骂我流氓,行动倒挺诚实嘛。” 梁宜贞咬着牙,忽一个激灵: “我白送你回来的?可不得有点好处么?” 一时找到借口,她也有了底气: “行了,让开!我大人大量,不用你还了。我走了!” 她挣两下: “你让开啊!” 梁南渚垂眸一笑: “老子是醉了,不是傻了。照你这么说,我都送你多少回了,某人是不是该以身相许了?” 梁宜贞一怔。 好像是这个道理…不对!怎么又被他绕进去了?! 他接道: “祸害,你今夜的行为属于人赃并获。说说吧,怎么解决?” 梁宜贞望天。 妈的!又落他手里了! “等等,”她拧眉打量,“你不会根本就没醉吧?” 梁南渚一梗: “谁…谁说的?你没闻见酒气吗?” 梁宜贞凝眸,蓦地撑起头在他身上四处嗅。 “外袍酒气浓重,里衣和身子却只淡淡。梁南渚,你在身上洒的酒吧?!敢骗我!” 她气得咬牙切齿,却被他压制动弹不得。 他垂头憋笑,笑得胸膛颤了颤: “你还知道我身子是什么味啊?” “你…” 他食指封住女孩子的粉唇: “既然没醉,你作甚帮我宽衣解带?我好好一个黄花大郎君,被你这个祸害上下其手,你要负责啊。” 负责?! 他一个大男人要她小女子负责! 梁宜贞气急,一口咬上他的手指: “你一个大男人!凭什么是我负责,不是你负责?!” 话刚出口,空气凝住。 “我可以负责啊。”梁南渚含笑,眼睛里尽是温柔。 梁宜贞直想一耳刮子扇死自己。言多必失,言多必失啊! 梁南渚的脸已越来越近。按照以往的经验,她知道他要作甚。 梁宜贞深吸一口气,一巴掌乎住: “等等。你让我想想。” 梁南渚顿住,扯下她的手: “想什么?” 她推他一把,翻身坐起,默了好一阵才道: “你求我的事,我会好好想一想。” 梁南渚眼睛一亮,也随她坐起。二人并排,倒十分规矩。 梁宜贞凝着地面,接道: “从前,我一直拿你当大哥。你骤然说那话,我…有些回不过神。” “其实,也不是骤然。” “我知道。”梁宜贞道,“从前你说的许多话,许多行为,都超出了兄妹的亲近。当初不觉,如今才知道,某人原是步步为营。” “怎么听上去,我是个不怀好意的人?”梁南渚拧眉嘟哝。 “不是么?”梁宜贞哼声。 “我是个正常的男人,会有君子之思,也会寤寐求之,琴瑟友之。”梁南渚撇嘴,“只是我近水楼台,比旁人幸运。” 梁宜贞扶额,不打算让他再说话了,遂道: “我会好好想,想清楚。但咱们约法三章,在我想清楚之前,你不许再撩拨我,也不许动手动脚!” 梁南渚一梗,挠了挠头: “行吧。那你想快些啊。” “不过,”他目光转向她,“若在此期间,你撩拨我,又该怎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