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的音乐，刺鼻的酒精。
灯红酒绿，还有舞池中疯狂晃动的人群。
姜臣很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但类似曾人王马阎王这样的人，就喜欢出现在这样的场合里。
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当他落脚到东山江岸的时候，曾人王就已经将马阎王的详细地址发了过来。
对于凶神，想调查老对手的所在，易如反掌，反之亦然。
不过，两方大佬一般情况下也不会真的傻到奔着对方所在，不死不休。
说到底还是为了钱，双方都赚钱，小摩擦时常会发生，但真正的火拼，却会很少。
今晚他的出现，也是个特例，估计连马阎王也没想到，自己故意设局捞钱，居然会引来他这个外来者。
如果赌债是在曾人王手上，倒是好处理了，偏偏是在马阎王手里，想要善了也不可能，即便知道曾人王希望他对付马阎王，也只能顺水人情的帮着做了。
缓步掠过人群，迈步向酒吧二楼。
却在楼梯口，被人拦住了。
“先生，上边是贵宾包厢，闲杂人等，不能上去。”
“我要见马阎王。”姜臣微笑，灯光昏暗，隐藏了他笑容的几分冷意。
“马阎王？”一个保安皱眉道，“他可不是你想见就见的，请你离开。”
“他动了不该动的人，做了不该做的事，我来和他算算账。”
砰！
一拳挥出，说话的保安连惨叫都没发出，便瘫软倒地。
没等旁边的保安出手，姜臣一步往前，右手随意一记掌刀横劈而出，便继续往上迈步。
从头到尾，都不曾停顿一下，仿佛迈步中，随意挥动了两下。
当他走到第三梯的时候，那个保安终于一软，倒在了地上。
二楼的包厢没有一楼那么嘈杂，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
顺着包厢往里走，路过一间间磨砂玻璃窗的包厢门前，隐约能听到其中的莺莺燕燕此起彼伏的声音。
揉了揉鼻子，姜臣自嘲一笑，这场面，还真是有点上头呢。
推门，进入。
宽敞的包厢里，绚丽的灯光晃动着，有些刺眼。
道道人影伴随着劲爆音乐尽情舞动，欢呼着。
有人摇曳腰肢，有人晃动酒瓶，有人满天撒钱。
将纸醉金迷演绎的淋漓尽致。
许是太投入，这些人竟然都没发现姜臣进来了。
站了几秒，姜臣无奈地摇摇头，抬手打开了屋里的灯光开关，顿时让屋里变得明亮起来。
“你特么谁啊？”
一个染着黄毛的年轻人顿时面目狰狞，拎着酒瓶子就朝姜臣砸了过来。
啪！
酒瓶碎裂，黄毛应声倒地，头顶汩汩渗血，流淌了一地。
所有人全都脸色大变，刚才姜臣出手太快，甚至大部分人都没发现，率先出手的黄毛倒地是怎么被开了瓢倒地的。
唯独尖嘴猴腮的马阎王，眼中精芒一闪，醉意清醒了几分：“异人？”
随即，他冷笑道：“兄弟，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
“你说的很对。”
姜臣笑着点点头，冰冷的目光扫过其余人，磅礴的气势轰然宣泄出来：“我只找马阎王，其余人出去。”
这一刻，所有人都有种心脏狂跳，汗毛倒竖的感觉。
一群女人率先跑了出去。
剩下马阎王的同伴，却是面面相觑，黄毛还躺在地上呢，刚才连对方怎么出手的都没看清，留下来，还不够对方一顿揍的。
可现在要是跑了，马阎王事后怪罪下来，那麻烦就大了。
马阎王咧嘴一笑，露出一颗大金牙，大马金刀地坐在了沙发上，端起一杯酒，怡然自得道：“都出去吧，你们也不是他的对手。”
一群人如蒙大赦，慌忙逃出包厢。
泯了口酒，马阎王这才笑道：“兄弟，我与你无怨无仇，何必登门呢？”
“江北，赌局。”姜臣吐出两个词，脚下咻然升腾起一股刚猛劲风。
刹那间，如同离弦之箭，直奔马阎王冲了过去。
马阎王眉头一拧，却是不闪不避，扔掉酒杯，迎面一拳和姜臣对轰了过去。
他能一口叫出异人，证明他自己也是。
砰咙！
气浪席卷，荡漾圈圈涟漪。
双拳对轰正下方的酒桌应声炸裂。
马阎王一声惨叫，恍若破沙袋般倒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墙上，摔在了沙发上。
脸色猛地变得苍白，出拳的右手拳锋上，却是已经皮开肉绽，白骨隐现。
“你不是异人？”
落地后，马阎王便丝毫不顾右手伤势，神情恐惧的惊呼道。
姜臣眉头一拧，脚步一顿，这还是他三年来，几次交手中，唯一一个看出他端倪的人。
“我岳母被你设局骗了五百万赌债，此事一笔勾销，饶你一命。”姜臣不想再纠缠下去，马阎王已经看出了端倪，继续纠缠，只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区区五百万劳驾兄弟你出手，也太抬举我马阎王了。”
马阎王缓缓站了起来，尖嘴猴腮的脸上却浮现着一抹怪笑，狭长的眼眸里精光熠熠，打量着姜臣：“我有些好奇，你刚才用的到底是什么力量？寻常异人，绝不可能对我造成这么大的伤害。”
说着，他自顾自地抬起右手，一边倒吸着凉气，一边活动着皮开肉绽的五指，掐出了一个极其奇诡的手印。
姜臣瞳孔一缩，心脏猛地抽搐了一下。
嗖！
劲风骤起，在马阎王右手手印上形成了一个诡异气旋。
随着气旋形成，绽裂开的皮肉，居然以一种诡异而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
“祈襄术？你和南毛什么关系？”
姜臣脱口问道，强烈的杀意汹涌而起，仿佛一头择人而噬的凶兽，锁定了马阎王。
在他看到马阎王掐出手印的时候，心中已然给马阎王判下了死刑。
“呵呵……果然是僵尸。”马阎王狡黠一笑，“我也不瞒你，十年前我救过一位毛家人，那人为感谢我，传我此秘术。”
“死！”
轰！
惊涛骇浪般的气浪，瞬间冲击八方，将包厢内的一切冲击的粉碎。
姜臣声势骇人，狂怒冲出，瞬间抓住了马阎王的脖颈，悍然将其举到了空中。
强烈的窒息感汹涌而来，马阎王眼睛圆瞪，满脸惊恐和不敢置信。
一拳对轰，他看出了端倪，施展秘术，也是故意试探。
但他却没想到，以自己的力量，在这人面前，居然如土鸡瓦狗，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
此时的姜臣眼中血光汹涌，甚至浑身都在隐隐颤抖。
一个和毛家有关联的人，必杀！
死亡的恐惧，让马阎王奋力的从牙缝中吐出声音：“都看到你上来了，你敢杀我吗？杀了我，你就暴露了。”
“我杀人，有无数种方法！”
声音冰冷，宛若九幽深处吹出的寒风。
随着姜臣双眸一闭，一睁，两束血光咻然从眼中飞出，没入了马阎王的双眸中。
马阎王狰狞难看的表情，瞬间变得异常平静，堪称呆滞。
随即，姜臣放下马阎王，转身离开。
等了几分钟，刚才逃跑的那些人折返了回来。
见马阎王安然无恙的坐在沙发上，顿时松了口气，纷纷拍起了马屁。
“马阎王厉害，那种宵小也敢来找茬？”
“奇怪，马阎王你怎么放过那小子了？直接弄死不是更好？”
“大哥一定是不想和那种蝼蚁一般见识，咱们继续玩。”
马阎王却置若罔闻，平静起身：“走吧，回家了。”
带着一众茫然疑惑的小弟，马阎王走出了酒吧，也没乘车，就沿着马路走着。
走了一段距离后，突然，平静的面庞上涌现出狂喜之色。
恰在这时，一辆亮着刺目灯光的汽车疾驰而来。
满脸笑意的马阎王忽然一个踉跄，仿佛醉酒一般，跌跌撞撞的扑到了马路上。
砰！
一声巨响。
姜臣站在暗处，啪嗒点燃了一根香烟，狠抽了一口，却感觉胸腔依旧压抑的厉害。
三年来，他第一次有这么强烈的杀意且付诸行动的。
本来只是想解决赌债的事，却没想到会遇到个毛家的外门弟子。
这让他有种头悬利剑的危机感。
前有马怜儿，后有毛家外门弟子。
那真正暴露身份，南毛北马的日子，还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