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房间里,两个女人压低的嗓音,字字敲落在地。 温水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柏闲婷后,嘱咐她道:“婷姨,时机未到,你千万不能暴露了我的身份!” 柏闲婷拍了拍温水的手:“我心里有数,放心吧!” 接着,她又深深的叹了口气:“小水,舒老他之所以这么急迫,也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你千万别记恨他!” 闻言,温水陡然攥紧了拳头。 她闭了闭眼,说道:“婷姨,我没那么多耐心,去容忍他一次又一次的挑衅我的底线,你该清楚,我不可能做他的傀儡!” 这五年来,舒老总是操纵温水的一切,企图可以将温水控制成自己的傀儡。 可偏偏,温水在悄无声息中,不断的壮大自己的势力,甚至发展到如今可以与他抗衡的地步! 若是舒老仍执迷不悟的挑衅温水,她不介意和他硬碰硬的对抗,哪怕结局是两败俱伤的地步! 柏闲婷沉默了片刻。 随后,转移了话题问道:“那么你对傅家小子究竟是什么态度?爱、还是恨?” 温水敛了敛睫毛,虚弱的笑出声:“爱还是恨?我也分不大清了,唯一确定的是,我从始至终都没忘过他。” 接着,她又问眼前的女人:“婷姨,你应该能理解我的感受的,对吧?” 闻言,柏闲婷怔了怔。 随后,浅笑出声:“小水,你比我幸运许多,最起码你们都还年轻有朝力,他又深爱着你,你们完全可以有重新再来的机会。” 而她,已经是年过半百的人了。 舒老,也已经快要七十岁了。 先不谈他对她有没有那么一点真心,就说她现如今沧桑的心态,也没有力气再去谈风花雪月的事情了。 爱情,实在是太令人损心耗神了。 而这一耗,就是大半辈子。 …… 温水是后来才知道,傅如均为了给她采药,而中了蛇毒的。 她赶去傅如均房间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窗外晚风习习,不断有风吹树叶的窸窣声涌进房间里,宁静中带着一丝岁月静好的感觉。 温水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的看着男人昏睡的模样,眼圈渐渐的泛红。 不过一个多星期未见,他竟然瘦了一圈。 向来有洁癖,可他的下巴上竟然布满了青灰的胡茬,眼睛下泛着明显的黑眼圈。 难以想象,他在这几天里究竟经历了些什么。 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在乎她。 一瞬间,温水的心又软了下去。 明明知道不应该,但就是控制不住,控制不住的对这个男人心软,甚至屡次生出了放弃复仇的念头。 可若是不复仇,她孩子的命,她过去五年里所遭受的一切痛苦,又算什么? 一时间,温水的心思乱如麻。 蓦的。 一道低哑无力的嗓音,陡然将她的思绪打断—— “小水乖,别哭!” 傅如均醒了。 他定定的看着温水,那双昔日锐利的鹰眸,此刻被绵绵的柔情给填满,凉薄的唇微微勾起一抹笑意。 温水怔了怔。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指尖全是温热的湿意,深深的流露进心底。 下一秒,她投进男人的怀里,嗓音染上一层颤抖:“你是傻子么?为了一根草药,连命都不要了!” 傅如均抬手,轻轻的拍着温水的背,低声道:“不过就是被蛇咬了一口,没那么严重!” 顿了下,他又说道:“我怎么可能会不要命呢?我还没把你娶到手,还没让你给我生孩子呢,我才舍不得让你年纪轻轻的,就给我守寡!” 闻言,温水立即打了几下他的嘴,怒嗔道:“呸呸呸,少说不吉利的话,我才不会给你守寡呢!” “好,我错了,那赶紧堵住我这个乌鸦嘴!” 话落。 傅如均猛然扣住温水的后脑勺,将她的唇贴在了自己的唇上…… 唇舌交融的一瞬间,男人深深的叹息出声,好似过去几天里所有的疲倦,都在这个吻里被释放了一般。 好久,两个人才结束了这个缠绵的吻。 暧昧的气氛,在室内肆意的蔓延开来。 傅如均将温水搂在怀里,温热的掌心覆在她的胸口上,满足的笑出声。 温水羞红着脸问他:“你笑什么?” 傅如均就解释道:“一想到你担心我到哭了,我就很心悦,我的小女孩儿果然是在乎我的!” 就像,他在乎她那样。 温水眯了眯眸,随后挑眉说道:“听你的意思,是觉得我从前不在乎你了?” 男人将她的发挽到耳后,捏了捏她的鼻子,说道:“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你这次对我尤其的关心,我有些受宠若惊。” 温水拿开他的手,揉了揉有些发痛的鼻子:“这就受宠若惊了?你还有没有出息了?” 话音落下,男人一个翻身,就覆在了她的身上。 他深邃的目光落在温水娇俏的脸庞上,唇角勾起笑意:“对于你,我从来就没有出息可言!” 顿了下,他压低了嗓音道:“要不是因为这是别人家,我真想立刻就办了你!” 安静的房间里,他低沉的嗓音性感至极,轻易的蛊惑了温水的心。 温水咬了咬唇,脸颊浮上潮红:“那你还不赶紧下去!” “急什么?” 随后,男人的薄唇落在她的耳边,低低的道:“虽然不能嘿咻,但说些私密的话……总是可以的!” 后来,温水才明白他所说的私密话,究竟是一种怎样的…… 荤话! …… 隔天一大早,傅如均几人就向柏闲婷道别,要赶回云城。 柏闲婷向来淡漠惯了,听闻他们要走,也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临走前,傅如均向她敬了杯茶。 “柏姨,这次多谢您救了我和小水,答应给您的报酬,我会派人尽快送来!” 柏闲婷轻轻颔首道:“无妨,你操心国家大事才是首要,一定要尽心尽责的守卫国家,那你母亲在天之灵也有个安慰!” 傅如均沉吟着答应下来。 这几天一直为了小水在奔波,他回去后,确实要好好管理军事了。 蓦的。 柏木斟酌着开了口:“姑姑,我和小艾挺投缘的,您能不能准许我带她出去玩几天?” 话落,客厅里的人都将目光投放在他身上。 尤其是莉娅,眼里蕴藏着难以言喻的光芒。 柏闲婷不缓不急的喝了口茶,眼角的光才瞥向身边的女孩儿,淡淡的问道:“小艾,你的意思呢?” 小艾紧张的咬着唇,低低的回道:“我听师父的!” 话落,室内陡然掀起一阵沉默。 好半晌,柏闲婷才放下茶盏,看向柏木:“小艾鲜少出门,你既然把她给带走了,就要对她负责,好好照顾她!” “要是有个什么差池,我绝饶不了你!” 闻言,柏木松了口气,欣喜的道:“姑姑您放一百个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小艾,过阵子把她完完整整的送回来!” 柏闲婷嗯了一声,站起身,对小艾说道:“你跟我来。” 小艾立马听话的跟上了师父的步迹,走进偏厅里。 四下无人。 小艾看着师父纤瘦的背影,好半晌,低声说道:“师父,要不我不和表哥去了,我留下来陪您!” 闻言。 柏闲婷这才转过身来,抬起手,摸了摸女孩儿的脸颊。 她仔细的看着眼前的孩子,温和的笑道:“我知道,你终日和我待在这深山里,很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既然小木愿意带你走,那就走吧!” “只是,外面的世界太喧嚣,人心也太复杂,师父怕你心眼儿实在,会被人骗,被人欺负!” “不过,只要你乖乖听小木的话,也不会出什么差池,他向来心思缜密,我信得过他!” 接着,她收回手,将佩戴多年的鸽血玉镯取下来,继而,套在小艾的手腕上。 小艾惊得想要缩手:“师父……” 柏闲婷笑着打断她的话,与此同时,利索的将手镯套在了她的手腕上:“小艾乖,师父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孩子,眼看着我年岁大了,这镯子迟早要传给你的!” 算起来,她今年已经五十七了。 马上就要迈入老年,没几年活头了。 所以,趁她现在还活着,早一点将这象征着医门掌门的手镯交给小艾,也算是提前了了任务了。 小艾的眼睛顿时就红了。 她抱住柏闲婷,嗓音带着明显的哭腔:“师父,您对我真好!” 柏闲婷拍了拍她的背,笑道:“那是,我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 接着,她推开小艾,仔细的擦掉她脸上的眼泪,仍然笑着道:“傻孩子别哭了,有三点,我必须要嘱咐你!” 小艾抽噎了几下,眼睛仍红红的:“师父请说。” “第一,不到万不得已,不许暴露自己的医术救人,更不准让人知道你是我的徒弟!” “第二,如果你哪天遇到了生死之危,就带着这个玉镯去找孟怀东,他会帮你的!” “第三,你要切记,这辈子都不要爱上一个对你无情的男人!” 这三点,小艾都迷迷糊糊的不太理解。 但是,又觉得很容易做到。 毕竟,她出去玩几天就回来了,应该不会遇到师父所说的那种生死之危吧? 她点头,乖巧的答应下来。 最后,柏闲婷又给了她一张银行卡,嘱咐道:“这张卡里有足够的钱,供你花销了,你喜欢什么就买什么,别心疼钱!” 小艾紧紧的捏住银行卡,然后,再度抱住师父。 她说:“师父,您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好,师父在家等你!” …… 直升飞机在傍晚到达军区,降落。 傅如均安排炊事班做了一桌饭菜,以此感谢纪青岩几个人,对他的帮助。 饭桌上,一片其乐融融。 傅如均和政委还有参谋长讨论着公事,知道军区无恙后,他才算彻底的放心。 这几天一直都为了小水奔波,他将军区里的重担都放在这两个老人身上,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于是,便又敬了他们几杯酒。 一来一回间,傅如均便醉了。 他被温水扶回宿舍的时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饭局结束了。 接着,便是天昏地暗的呕吐。 他蹲在马桶边,吐得一塌糊涂,酒气熏天,等胃里的东西都吐出来后,才舒服了些。 这时候,有温热的毛巾,擦在他的脸上。 他看过去,是温水。 温水为男人擦干净脸颊后,便将他扶到花洒下,柔声说道:“你站好,我给你脱衣服洗澡。” 傅如均果真站直了身躯,还朝温水敬了个军礼道:“是,长官!” 温水无语的白了他一眼,伸出素白纤长的手指去解他衬衫上的纽扣,然后,忽然就笑了。 明亮的暖光下,她娇俏的小脸被映衬的更加明艳,悄无声息的散发着勾人的味道。 男人的喉结滚了滚,问道:“你笑什么?” 温水已经将他衬衫上的纽扣都解开,然后,一边为他脱衬衫,一边轻快的回答道:“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喝醉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说着,她还做了个鬼脸,学着他行军礼的样子道:“是,长官!” 傅如均眯起眸子,嗓音沉下去:“小水,你在取笑我么?” 温水立即一本正经的澄清道:“小叔,我这是喜欢你!” 然后。 下一秒,她陡然被男人拽进怀里。 娇小的身躯避无可避的,贴在男人结实滚烫的胸膛上,一张小脸被烫的骤然潮红起来。 温厚低沉的嗓音,随之敲打在耳膜上:“喜欢?你喜欢我哪里,嗯?” 隐隐约约的,他腰下的那个地方,似乎胀大了些。 暧昧又火热的,抵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温水的脸,烧的更厉害了。 “哪……哪里都喜欢,更喜欢你……老老实实的,洗完澡去睡觉觉!” 她结结巴巴的说完,就要从男人的怀里挣出去:“小叔,你一身的酒气,要洗个澡才能睡觉!” 话落,男人修长的手指挑起她尖细的下巴,低哑的说道:“好,你陪我一起洗!” 什么? 一……一起洗! 那他还不得吃了自己! 温水抬眸,低低的说道:“那个……我可以拒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