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怎么了?我说得不对吗?!我还没说你呢!”韩云沚一瞪眼,怒道。 “我?我怎么了!”显然,苟夫子没想到,韩云沚还会将矛头指向他。 “你怎么了,你不知道?竟然还要问我?还有脸问我?!”韩云沚一声嗤笑,勾起了嘴角,再冷冷道,“苟夫子,您可是他们教导他们的先生、夫子?!” 乍有些没缓过神的苟夫子下意识地点点头,“没错。” “既然您能当夫子,那就算没有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基本的孔孟之道,总还是懂的吧?!”韩云沚顿了顿声,连着动了那么多力气,又说了你们多话,竟觉有些累,转头看了下四周,而后轻轻一跃,便坐上了桌,而后才继续道,“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 “可你作为他们的老师,传了什么道?授了什么业?解了什么惑?你对他们的传道授业就是教他们行这般事?!连最基本的品性都不曾教导好,还好意思为师?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他们会有今日之行事,你也有不可推卸之责!” “教出好的学生,那是桃李满天下,香气盈鼻,受人尊敬、造福百姓;而教出他们那样的,那将来就是烂桃烂李,不光恶臭难除,且还祸害他人。真不知他日,你有何颜面立足于世,面对君王世人;死后又有何颜面面对你的列祖列宗!” “你,你……我,我……” 一席话落,苟夫子只觉浑身气血翻腾,眼前阵阵发黑,腿脚酸软,浑身僵硬,大口呼着气,几乎憋过去。 “你这小丫头,嘴皮子倒是利索呐!” 突兀的一声话传来,而后便见得一男子缓步走进,眉眼和煦,气质儒雅。看着三十来岁的模样,成熟温润。 “院长?”苟夫子见了,忙福礼,屋内一众学生纷纷揖礼。 “小丫头多大了?竟懂得那么多道理,说起话来都是一套一套的,当真令某刮目相看。”院长在向众人点头摆手之后,便继续将话头落到韩云沚身上,目光温和,嘴角泛笑。 对上如此一个温润尔雅、气质不凡的中年美大叔,便不是韩云沚的菜,其光辉影响依旧足以让她脑中混沌,思绪飘乱。尤其是他浑身散出的气息,莫名地抚平人躁动的情绪,且觉得自惭形秽。 “也不知他在外头听了多少,看了多少?”韩云沚眨眨眼,开始反思自己刚才现在的行为形象是否很粗鄙? 但另一面,她又故作镇定,“难道我说得不对?” “对,如何不对?”院长浅浅一笑,走近,“有言云: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今日小丫头那一番论,可也算得是敲醒了我啊!不仅让我认识到这学院中存在的问题,且还提醒了我,让我很受教,当真感谢。” 说着,院长且还拱手作揖。 吓得韩云沚忙从桌上跳下,避开,“不敢不敢。沚儿不过一番鄙见,先生过奖了。” 见韩云沚那着急的样,院长不由哈哈笑出声,“刚瞧着小丫头不是挺勇猛的,居然也会这般局促?” “……那是一码归一码。”韩云沚动动唇,嘟囔了句,后转转眼珠,扯开话题,“听说你们学院中不准女子进入,可我今儿已经进来了,是否要受什么处罚呢?” “哦?你可不只是进来了,还大闹了学堂,打伤了学生。”院长一挑眉,斜眼一瞟,后问道,“如此,依小丫头之见,该当何罚?” “你确定问我?”韩云沚伸出食指,回指向自己鼻尖,后淡淡说道,“以我之见,不知者不罪。我又不知你们学院的规矩,且进大门时也未被阻挡,自然不罚!” 听韩云沚这么说,院长又笑了,“那你抽打了他们三人,将学堂扰乱至此且有毁坏,这也不罚?” “打他们三,那是他们该打,我还嫌没打够呢!若是他们不服,那就回去告状让他们那些位高权重的祖父父亲来找我,正好咱也能好好算下账,再不济,也劳烦圣上前来判下!”说道那三人,韩云沚一下就沉了脸,“至于毁坏学堂之物,我赔钱。” 这话,这口气,可真大。还不惜攀扯出来圣上,可把一众人噎得喘不过气来。就是院长,也是一怔,随即便更觉有趣。 “说来,我还不晓得你这小丫头是谁呢?说话口气竟然这么大!”虽有些猜测,但到底也没有明确,便如此问道。 “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韩云沚。就是今儿被他们围殴、脑袋撞了个口子,至今还在家躺着生死未卜的韩亦旭的姐姐。”想到凶险不堪的韩亦旭,韩云沚的心情就落了千丈,不仅说起话来咬牙切齿的,就是那眼神,也凶狠似兽。 那就是韩侯之女了?看来韩亦旭那小子,果然真是性命堪忧,不然她哪会那么光火?但便是如此,一个女子如此行事,当真是少见,也佩服! “还忘令弟能平安无事。”敛了笑,蹙起眉,院长叹声说道,“出这种事,我很难受,当然,我身为院长,自是也有难以推卸的责任,在此,我向你道歉!” 这话,让夫子学生一众人都惊震不已,不由低声唤道,“院长……” 而院长恍若未闻,依旧正身肃颜福礼,而这次,韩云沚倒是没避,这礼,她受得起。 只是,人都已做到这样,再要咬着不放,那就不是太失礼了?“是的,你确实有责任。所以,也请院长往后能引以为戒,莫再生如此之事。” “这是自然,既知错,那定要改。”院长忙点头称是,片息后,突然说道,“只是小丫头方才话中还扯出圣上,是不是有些自以为是了?圣上国事繁忙,哪有空理会这等事?” 这话显然说出了众人的心声,当你自己是谁了?不知所谓! “呵呵,”韩云沚咧了嘴,冷笑两声,“自以为是?我不觉得啊!再说这事,说小小,说大也大,那就要看从何来说了!以我之见,此事涉及甚大甚广,便是圣上国事再繁忙,也得抽出些时间来听听判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