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沉默不语,她凝视着那个高挺的身子,越走越远......
“你走吧,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他头也不回的说着,消失在树林里。
额头间的那抹丹砂,越发的妖娆。
“祖父,你说过,要是再与陈家有来往,就不得好死,看来,咒语是要实现了。”
她苦涩的笑着,挥着那把黑鸢向自己的脖子间抹去。
林疏月不敢置信的看着安阳,她居然是自杀的?
那为什么之后她的尸体会出现在溪边的乱葬岗上?
“我原本是欠你一条性命的,可是现在看来,怕是怎么都还不清了。”
他的脑海里一直回想着这句话,她为什么说原本是欠自己一条性命的?
想到这里,再结合刚才她的低沉,陈潜只觉得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他停下步子,又回头往刚才的那个地方走去。
再走去的时候,空无一人,他落寞的望着那棵树下,心里满不是滋味的,又一次的离开了。
阳光下,一只白皙的手递给了她一片光明。
一个青翠欲滴的玉石,系着红绳,从他的手里垂下,他弯着好看的眼睛说道:“我就要进军营了,这块玉石留着也没用什么用了,我看你衣着不凡,定是哪位家流落出来的公子,和我同病相怜,不过我得去军营了,这块玉你拿去,能当就当,好好的善待自己,莫要轻生。”
“是我眼拙了,没想到,阿玉........倒是个姑娘”
他看着满脸草灰的安阳,掏出帕子擦了擦她的脸,笑着说:“女孩子,脸要保持干净。”
一身银色的铠甲服饰,如墨的头发高高的束起在身后,他如同一个天神一般的向自己伸出手,说道:“阿玉,我带你回家。”
安阳的意识渐渐的越来越模糊,记忆里的片段飞快的闪过,这一生过的很快,却又很慢,我始终是不甘心啊,大哥,你问我的问题我还没有回答你。
那三年,过的真的很快啊。
他猛地一下在树丛里看到了那抹白色的身影,注意到了她的异常,他飞快的向她跑去。
“羌安阳!”
他皱着眉头把她扶起来,却发现她脖子间的一片殷虹。
满眼的震惊,青筋直爆的他终于忍不住了,爆口道:“我都没让你死,你凭什么死!!”
“大......大......哥.....”一身虚弱的声音说着。
陈潜抖着的手不敢置信的替她擦着脖子间的血痕,他颤抖的嘴唇不停的抖着:“不.....不......不是这样的.........你给我好好的,我不许你死!你听到没!我不许你死!”
“对......不..不........起!是....我..........不好。”
她闭着眼睛满脸自责的说着。
“我没怪你,我没有怪过你!”慌乱的陈潜,这是安阳第一次看到的,她从来没有看到过那个英勇果断的大哥会慌乱过。
他焦急的争辩着,这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啊!这不是!!
“羌安阳,你杀我双亲,屠我满门,我都没让你死!你凭什么自己去死!!你凭什么!”
他身体剧烈的颤抖着,他紧紧的抱着怀里的那个人儿,生怕一个不留神她就走了。
脖子间的剧烈疼痛感让她越来越无力,意识越来越模糊,含着一口血腥味,她蹙着眉头的吐着虚弱的气息:
“大......哥........”
“我在,我在,你好好的看着我知道吗?我不许你闭上眼睛,阿玉,阿玉啊,我求你好好的看着我啊!”
慌急的陈潜苦苦的哀求着,他惨白的脸猛的一下子止住了。
渐失去血色的安阳,费力的抬起手,想要再去触碰一下他的脸,可是那只满是剥茧的手在半空中无力的垂下了,而她也永远的闭上了眼睛,真好,可以好好休息了。
“陈玉!!”
一声震耳发聩的男声自天地之间发出怒吼。
“你凭什么.......凭什么,我都没要你死,你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傻!!啊”猛地一下子双目充红的他,狠狠的仰面大嚎,声音带着一丝丝的哭腔,而颤抖着,他抱着那具越来越冷的尸体失声痛哭。
你说........始终.......不解的........是因为......我......喜欢........你啊。
可是这句话,她始终还是来不及说给他听了。
“殿下!殿下!!醒醒啊!殿下!”
林疏月只觉得脑袋疼得厉害,自己这还是在梦里的吗?安阳死了,自己也应该出来了吧,下意识的向头揉去。
“啊.........疼死了。”
一阵真实的触感,自她的指尖传来,她不敢相信的继续摸了摸,又接着摸了摸自己的脸,还真是!
猛地睁开眼睛,便被刺眼的光芒刺的赶忙虚了起来,眼睛好久没有睁开,突然受这一阵强烈的光芒的直射,真是有点不适应。
透过眼缝,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一个银色的身影。
陈小将军?
她猛地一惊,连忙往后一缩,那人见状焦急的走向前来看她。
“殿下?殿下?你还好吗?”
清朗的声音传来,原来是安池渊。
“咳咳咳........是你啊。”
她摸了摸鼻子,讪讪的说着。
“殿下,都昏迷一天了,怎么叫都叫不醒!”
噢噢,原来自己这具身体的记忆被打开,居然还花上了不少的时间,可是梦中的安阳在临死前不是丹砂显现了吗,照说自己应该是可以直接对上她的记忆的,然而这段记忆却又被人封锁了?
不可能,谁会对一个已死之人再次的进行封印呢?
毕竟.......安阳暴走起来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自己会不会也变成那个样子呢?就在她细细的思索的时候,她感受到了丹田一阵陌生的气流正在乱窜,这是一道极为霸道的气流,自己还不能将它吸收,她起身打坐,运气功力,想要将那股异常的气流强行的吸收。
“殿下。”
一双深幽的眸子正望着她。
“嗯?”
“我帮你吧。”
安池渊说着就就解开了自己的银色外袍,坐到她的对面,静静的运气功力,林疏月只见眼前一阵蓝色的浅光,他双手之间结出一朵浅蓝色的气流,他将那团气流缓缓的推送到自己的面前,她闭上了眼睛,感受着那股气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