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痕硬生生的受下了十九板子,数到第二十,竟然停了。 行刑的太监说,皇上临时改变主意,只打二十板子,不用打五十。 鱼痕松了口气,要是真打五十板子,那她肯定是必死无疑了。真是伴君如伴虎,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命就没有了,鱼痕抬起眼看了看高深的城墙,虚弱的晕了过去。 红月乞求执刑的太监回顺凰宫叫人来好将鱼痕带回去,心疼的看着鱼痕苍白的脸色,轻轻替她撩开遮住脸被汗湿的头发。红月紧张的看着太监,好在还有一个有恻隐之心肯帮她回宫去叫人,红月守在鱼痕身边寸步不敢离。 沈嘉鱼怒气冲冲的回到了沈府,阴沉的脸色令人心惊,就连符离和沈夫人都不敢多问。 进了房,沈嘉鱼站在黑暗中,也不准符离将烛火点亮,他一个人站在黑暗中,怒气难忍。 忍了半天,沈嘉鱼决定不忍了,就算是死也不忍了。 他想去见她,他要去见她,任凭有千军万马阻挡,他也一定要去看她。 沈嘉鱼大半夜的小心潜入了皇宫,好在顺凰宫附近守卫松懈,他不费吹灰之力就翻进了顺凰宫的院墙。 在鱼痕的寝殿里,红月正细心的照顾趴在床上尚在昏迷当中的鱼痕,他轻轻从梁上跃下来,发出了一点声响,红月惊恐的回头,看见的却是一身黑衣的沈嘉鱼。 不知为何,红月见到沈嘉鱼之后竟然安下心来,监国大人,终于来看她家小姐了。 红月跪在沈嘉鱼面前叫了声:监国大人。 又解释说:娘娘尚在昏迷之中,方才太医来瞧了,说是给娘娘上好药,这几日不发高烧便问题不大。 沈嘉鱼点点头,对红月说:你且下去,我想与她独自待会儿。 红月适时离开,走到外殿,将正在打瞌睡的值班小宫婢轻轻拍醒,用手指打了个嘘的手势命令小宫婢们都下去休息。当值的小宫婢欢欢喜喜的回房休息,红月看了一眼内殿,又将所有的纱帷放下拉好,才放心退下守在门边。 鱼痕的脸色苍白,额头上有大颗的冷汗,侧着脸对着沈嘉鱼,紧紧的皱着眉头。沈嘉鱼半跪在她的床前,替她将汗湿的发轻轻撩到她的耳后,轻柔的用双手试图舒展她的眉头,却怎么也抚不平她眉头上的千千结。 她似乎有些发烫,沈嘉鱼冰凉的手指似乎给了她一些安慰,当他的手要离开时,她竟然用力的抓住了他的手,将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 那一刻,沈嘉鱼忍不住撇开头去,仰起头,试图不让自己的泪水掉在这顺凰宫里。 他用另一只手去拿一边水盆上的锦帕,略微拧干了一些水之后,然后轻轻擦拭鱼痕发烫的脸颊。 沈嘉鱼的手似乎是被鱼痕发烫的脸颊暖热了,她倒是不再紧紧抓住他的手,有些厌恶的甩开了他的手。沈嘉鱼苦涩的笑笑,这个女人,都昏迷了还这么不让人省心。他将被鱼痕掀起来的被子仔细盖好。 看着他消瘦的容颜竟抑制不住心底的悲伤,无声的流起眼泪来。 他轻轻的开口,声音克制,嘶哑低沉:佩慈,我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