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度哽咽之后,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虽然知道她尚在昏迷之中是不会听见他的话的,他还是开口自顾自的解释说:我常常想,你一定是怪着我的,我很害怕,同时又很庆幸,你若是恨着我,那必定偶尔也会想起我。 可是,佩慈,我没有选择,我好不容易自私的下定了决心娶你过门,汝安皇帝却拿我娘亲的性命来要挟我将你亲手送入皇宫。 我没有选择,娘生下我不久之后,爹就死了,她这一生太苦了,我想给她一个安稳的晚年。 其实是我最终动摇了,若是我真的自私的让你和我这个残废逃离,从此浪迹天涯,可是,普天之下莫非皇土,又能逃得到哪里去呢? 佩慈啊,我的佩慈啊,我不能啊,若是你后悔了,我该怎么办? 原谅我亲手送你入宫。 昏迷中的林佩慈咳了几下,淡淡的血色从她的嘴角漏出,沈嘉鱼急切的上前查看,确认并无大碍之后才放心的替她擦掉嘴角的血迹。 他轻轻的将脸凑过去,贪婪的看着她的容颜,连一个地方也不放过,刻骨的思念在这一刻化作汹涌的欲念,他吻上了她的唇,贪恋的将她的气息吞入肚中,久久不肯离去。 真正喜欢她,大概是那日在朱雀大街她被撞到在纨绔公子的马车之下,那惊恐的眼神令他心碎。 时隔多年,长大后的她和他的第一次相见,那时的沈嘉鱼心里想的是,这个女子就是与我有婚约的女子。 但同时他又很恨,这样美好的女子,却并不应该成为她的妻子。 离开她的唇,沈嘉鱼背过身去靠着鱼痕的床沿,怕再多看她一眼,会舍不得。 恢复平静之后,沈嘉鱼走出了外殿,看到了守候在外殿的红月。沈嘉鱼看着她用乞求的语气对她说:还请红月姑娘一定要照顾好她。 语毕,便对红月恭敬的行了一礼,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说:这枚玉髓丸,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必要时给你的主子服下。 红月吃惊的说:这枚玉髓丸可是当年皇上赐给大人的及冠礼?这太珍贵了,全天下仅有两枚,大人真的要将它送给我家娘娘。 沈嘉鱼淡淡的说:你一定要记得,若是必要一定要及时的给你家主人服下。 红月立刻跪在地上说:奴婢谢大人赐药。 再抬头,已经没有沈嘉鱼的踪影,红月紧紧捏住了檀木盒子,她跑入了内殿,将檀木盒子放在了鱼痕的枕边。 沈嘉鱼用轻功快速的在皇宫的上空,屋檐间穿梭,他并不是为了出皇宫,而是为了泄愤。 速度和疾风非但没有减少他心中的怒火,反而令他越来越焦躁,最后他在清凉殿的屋顶停下,他蛰伏在屋顶,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轻轻揭开一片瓦,从露出的洞口看下去,是酣睡中的汝安皇帝。 他死死的盯住汝安皇帝,将一枚银针捏在手上,只要他发力,汝安皇帝就会死,第二日宫中的丧钟就会响起。 不不不,这样让他毫无痛苦的死去,实在是太便宜他了。沈嘉鱼将银针收起来,飞速一跃,隐没在黑暗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