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处走了过来。
季清菱迟疑了一会,将松香所言转述了一回,复又道:“五哥,宫中怕是出了事,要不要去同先生通传几句?”
柳伯山原是资善堂侍讲,又充任崇政殿说书,自赵署死后,赵芮接连数月一蹶不振,终于等到振作起来,便依着张太后的要求,将两个弟弟的儿子并外头许多宗室之子,凡举在十岁以下的,都接进资善堂中听讲。
柳伯山教了数十年的书,自有一套育人之法,对学生要求甚严,并不会因为对方的身份、地位而更改。也正是因为他这般的行事风格,很得赵芮看重,时常向他问及课上之事,少不得询问资善堂中一干小儿的性情、资质并品行。
眼下季清菱虽然不知道宫中究竟出了什么事,但也晓得十有八九与皇嗣脱不了干系。顾延章官阶不高,宫中再如何议事,都轮不到他参与,然则柳伯山却不一样,若是天子忽然起了心,要将其召入宫中问话,一旦没有准备,临时临想,倒是很容易出事。
不管柳伯山那一处情况如何,顾延章作为弟子,提前去提醒一二,却是他应尽的本分。是以听得季清菱这般说,他只想了想,便点头道:“我这就去。”
说着扬声叫松香去备马,自己则是抬起手用胳膊擦了擦头上的汗,一面往屋内走,欲要简单擦洗一番,换了衣衫出门。
他这一处才进得里间不过片刻,里头哗啦啦水声初歇,外头松香却是匆匆跑了回来,见得季清菱,连忙禀道:“夫人,不知官人现下在哪一处?来了几位内侍官,说是天子有召,要请官人进宫面圣。”
季清菱听得一愣,正在此事,顾延章擦着头发从里间出来。
松香连忙上前,还未来得及把话说清楚,外头已是有一名小厮快步跑了进来。那小厮满头满身都是雨水,见得顾延章,匆匆禀道:“官人,外头有几位宫中来人,说有急事要见您,门房上不敢拦,立时就要到了。”
果然,他话刚落音,外头雨水声中已是夹进去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来人领着两三名随从,一进门,先是左右环顾一圈,寻到顾延章,连忙上前行礼道:“顾副使,陛下有诏,请您随下官觐见。”
一一原是一名看上去半熟不熟的黄门官。
顾延章对后宫并无什么了解,自然不识得对方,然则那内侍官却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此时连声催促,仿佛后头有狗撵着一般。
季清菱站在一旁看着,见得几人身上已经湿尽,连头发丝都结成一缕一缕的,正往下滴着水,站在原地不过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