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县一拍惊堂木,口中喝一声“肃静”,也不叫他们再说话,当堂问起案来。
他问案甚是细致,其中涉及诸多细节,陈守对答如流,张大夫却是常常支支吾吾,一时说记不得了,一时又说时间久远,好似是这样,好似又是那样。
堂下的百姓原本大半都认定张大夫受了冤屈,可这一场堂审听完,竟是不少人都转了想法,暗觉陈家也许霸道了些,却未必没有几分道理。
陈年旧案重审,还攸关人命,自然没有一蹴而就的。接近午时的时候,衙内便宣布退堂。
外头聚拢的人三三两两散了开去。
众人一面往外走,一面不忘就着堂审的细节讨论。
“陈家若真是有心诬陷,从前便告了,何苦要拖到现在,肉尸都变做了干尸……”
“不是当真有大冤屈,谁人肯给先人开棺验尸?便是不图祖上坟头风水,多少也要为着亲爹着想罢?这一撬,墓碑都要给打翻了,等同砸了陈四渠的供碗,以后没得饭吃,晚间要去敲儿孙门的!”
“你听没听得陈守话里意思,莫不是张大夫从前同那种黄牡丹的苏家有什么来往?”
“早猜到了,京城里头多少名医,别个都治不好,偏他能治好?他是张医圣再世还是孙药王重生?当真有那个能耐,能在咱们祥符县里头坐馆?早被请到京城去了!也只有那等没脑子的傻子才会信!”
“……何大,头前不是你说那张大夫‘虽不够老成,也已十分难得’么?”
……
……
“我呸,你那是什么驴耳朵!老子几时说过那样的话!”
秋爽同秋露站在一旁等人出来,正巧见那“何大”一张涨红的脸,险些要笑出声。
二人候了片刻,待得人群散尽,侧门里出得一男二女,连忙迎了上去,口中齐唤了一声“夫人”。
原来那青衣女子正是季清菱。
秋露站了这半日,脚都有些僵,忍不住在地面用力跺了两下,问道:“夫人的手炉还暖不暖?我这一处带着有炭。”
季清菱摇了摇头,道:“不妨事,先回客栈罢。”
一出衙门,外头才清出来没多久的路面已经又积了一层的雪,冷风呼呼地往人脖子里灌。
几人一大早出门,又在衙门里站了许久,均是又冷又饿,走了一阵,季清菱也觉得扛不住,便打算就近挑间干净的食店,进去凑合一顿。
此时正当饭点,众人走了好几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