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则越是拼凑,就越叫人寻不出破绽。
来人没有一个能有机会同陈四渠单独共处一室的。
此案在姜成德手中一共审了三回,回回都许百姓旁听,等到三轮审完,祥符县中已是风声大变。一来是审到最后,众人发现除却张大夫,好似无人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给陈四渠扎针;二来不知何时,坊市间已是另有传言。
原是那张大夫得以出名的那一回问诊,病人姓苏,唤作苏善,在家中排行老大,乃是他爹同原配生的儿子,其后老爹再娶,与后娘另有生育。
苏善的爹孬,后娘又是个厉害的,他在家中待不住,索性自去了京城里找饭吃,凭着机灵并手脚勤快,给京中一个种牡丹的门园子打下手。几年后,他忽有一日得了疑难症,京城中的大夫束手无策,被送得回来,本地名医也俱都看不好,全靠张大夫妙手回春。
那苏善病好了之后也不再回京城,自赁了一块田地,用来种牡丹,却似踩了狗屎一般,竟是培出了黄牡丹,靠着这难养的稀罕物什渐渐起了家。
正在三两个月前,偏逢那苏家老人走了,兄弟几个欲要分家产,人人争着要牡丹田。
下头几个异母兄弟要闹着要平分,苏善却是不肯,只同意分家中粮田并银钱。
要平分那几个闹将出来,拉着族老道:“爹给钱租的牡丹田,娘的嫁妆买的牡丹苗,自然是我们兄弟一并平分,世间哪有一人独占的道理?!”
苏善气得七窍生烟,骂道:“那几年家里穷得叮当响,莫说是从爹兜里找不到钱,便是满屋子都寻不出多几个铜板,如何有钱租地!你娘是个什么出身,一条裤子一家穿,年初二回家走亲连块肉都带不回来,只生得出你们几个讨债鬼,哪里生得出什么嫁妆!”
兄弟几人吵作一团,正在气头上,苏善口不择言道:“当年租那牡丹田花了足三十贯,不是我装病得了张家的好处凑出四十贯钱,又在京中学了移花,凭你们那丁点本事,还不知在哪一处吃糠咽菜,怎能有如今好日子?!”
此事在当时不过一个插曲,可不知被哪一个族中闲人传得出去,又遇得陈、张两家的案子,自是给人拿出来当做内幕说得嘴响,用来力证那张大夫果真不是什么好人。
自医好了苏善之后,张大夫在这祥符县中声名鹊起,他坐馆多年,看过的病人不计其数,有看好的,也有看不好的。俗话说得好,医者医病不医命,又不是神仙下凡,只要看诊,总会遇得治不好的病症。旁人总认为他擅治疑难杂症,是以许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