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如归,银光映人。今日难得是个艳阳天,融融暖阳似乎是欲拂了这水月宫众人心尖的雪,可它却忘记了,若是一个人的心冷了,便是拿最是炽热的骄阳来暖,都是无用的。
便是融化了那冰冷的积雪,也只会让一个人的心更冷罢了。
华晏台。
千千台阶下,乌压压的弟子齐齐排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他们拜入水月宫,是心甘情愿,但心底对闻宛白的惧怕,却是与生俱来的。众人身穿统一的白色衣袍,多是伏低了脑袋,即使隔得遥远,都不敢望上一眼。
可怜的人。
他们不知道,那高耸入云的华晏台上,早不是他们的闻宫主。
桑颐着一袭暗红色勾金线云纹的华服,裙裾曳地三尺有余,如瀑布般的发高高挽起,玉簪入定,洁白的帷幕垂下,也不过能瞧见她勾起的红唇,拾阶而上,身后有两位侍女小心翼翼地为她提着裙摆。
闻宛白在暗处看着这一切,唇畔讽刺的笑意愈发深。祭祀典礼理应隆重,可江湖门派,讲究的不是奢靡,她对桑颐这幅华美的作态,只觉讽刺。
若她未出事,本欲借祭祀之礼,收一首徒,悉心教导,过几年,便将这水月宫交由搭理。
可惜了。
镜花水月第七重,真的是亲手杀死所爱之人么?
闻宛白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没有想通透,可每当她欲深入思考,心便会钝钝地痛起来。
如今的她,只是个废物。
果然,宋若离不在引起了众人注意,慕思醉起先以为他路上遇见事才迟了,可眼见着祭祀之礼已要开始,便是穆流云,也已姗姗来迟,始终不见宋若离。
不大应该。
印象里,宋若离应是个极为守时的人才是。
他踱步上前,凑近唐拂袖,低声道:“你可见过若离?”
唐拂袖是个暴脾气,这些时日她与慕思醉基本不在宫中,一路探查宫主的情况,却一无所获,混着满腔的烦躁,她眼皮都不带掀一下:“这几日我几乎忙得不可开交,哪里有时间去找若离。”
慕思醉的眉轻轻蹙起,他的目光不动声色地转向穆流云,她一副淡淡的样子,与从前如出一辙,他们四人,私下里并不如何亲近,穆流云又是个惜字如金的主儿,便更无甚交集。
祭祀之礼还有一盏茶的功夫便要开始,四大护法若是缺了一位,自然不好交代。
诸位长老俱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这闻宛白可不是他们属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