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覃初雪沉吟良久不曾开口,显然也是相当为难。
在她看来,这件事的根本不在于改不改绣线,即便改绣线达到之前的效果,可那卷失踪的金箔线始终是个隐患,若是日后有人拿这事来诋毁曾荣,曾荣极有可能落一个欺君之罪。
倘若改绣线达不到之前的效果,那问题同样麻烦,影响到太后的六十大寿,曾荣不死也得被扒层皮。
“姑姑,其实我有一个主意。”
曾荣在来的路上想到个主意,她打算趁着元宵节的时候回一趟徐家,请徐老夫人帮忙找白氏买一卷金箔线,只是如何带进宫来有点麻烦。
还有一点,她不能耽误这十天时间,再耽误下去,这件常服她就真来不及完不成,那时她同样逃不过一死,因此,她只能冒险改绣线,到时再用金箔线穿插其间,也可以勾勒出几个镂空花边来。
至于覃初雪担心的日后诋毁一事,曾荣倒不是很怕,因为这件事并未宣扬出去,对方敢拿出来说事,岂不坐实她此地无银三百两?
彼时,曾荣顶不济是落一个瞒报之罪,可对方就不好说了,连太后寿诞的东西也敢偷,恐怕不单单是个死字能了,还会连累到她的家人以及推举她来的绣坊,这个罪责她不可能不清楚。
“目前我也无能为力,就按照你说的办,只是你确定徐家能帮你买到一卷金箔线?整个京城只有一家做金箔线的作坊,所出金箔线统一归宫里调配,外面的绣坊一年也难得有一卷两卷。”覃初雪问道。
“这么难?”曾荣吸了口气。
这还真不是有银子就能解决的事情,难怪对方会从这里下手。
“还有,这件事把徐家扯进来并非上策,倘若日后翻出来,徐家也有欺瞒、包庇之罪,这些你要考虑清楚。”覃初雪又提点了一句。
最后,她的建议是改绣线,让曾荣去找柳春苗重新领一卷绣线,她这边会给柳春苗再指派一件绣活,太后寿诞那日给小辈们打赏用的荷包统一也用金箔线绣上一个寿字,也算是给晚辈们送点福气。
但有一点,这些荷包让她们也用金色的绣线绣,最后统一交给曾荣用金箔线穿插一下,和太后的常服正好相衬,如此一来,别人也无法追究曾荣究竟用了多少金箔线。
“姑姑,我会不会害了你?”曾荣自责问道。
“不会,倘若你交不了差那才是害了我,再则,姑姑已然这样了,还能再坏到哪去?”覃初雪摸了摸曾荣的头,挤出了一丝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