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强学堂方言格致堂讲师赵觉先拜见大人”“方言学堂德语讲师李铁兰拜见大人”
“坐,坐下。”
张之洞和气地对着两个后生子说,自己也边说边坐下。
“你们两个,我看着你们有点面熟,但若在路上相见,认不出来。”
这是实话。张之洞一年到自强学堂不过六七次,而赵、李两人在自强学堂又不是名教,当然不可能在他的心目中留下很深的印象。
在吩咐丫环倒茶后,张之洞才开口说道。
“最近湘地出些乱子,你们来督署看我,还有什么别的事吧。既然是自强学堂的讲师,那我们便没有客气可讲,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赵觉先和李铁兰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赵觉先挺了挺身板,操着湖南音极重的官话,声音洪亮地说。
“大人,今日我们二人来督署,一来拜望大人;二来,我们也确有一桩大事要向大人禀报,求得大人的支持。”
张之洞眼间神采一闪。从这次的亮眼中,赵觉先和李铁兰都看出,张之洞外形虽老了,但内神并没有老,依旧和前几年一样的充足健旺。
“恩师,学生就以实相告吧”
赵觉先面色凝重地望着张之洞,显然压低了声音,带着湖南音的官话变得浑厚低沉起来。
“不知大人对湘省之事做何看法”
“湘省乱党谋乱,朝廷大军不日将至,瞬息即平”
半闭着眼睛的张之洞开口答道,同时打量着这两位自强学堂的讲师,他们提湘省之事又是为何?
“大人,若是天下汉人皆反,不知以大人看,湘省之乱是否能瞬息可平”
说着赵觉先把胸膛挺了挺,又是向前走一步。
“索虏窃居中国两百六十年之久,眼下湘省首义,天下皆惊,国人无不为之震愤,所有族心不泯的中国人,皆欲揭竿而起,我辈亦如此,以谋民族光复之事,挽神州于陆沉之际。”
出人意料的,在赵觉先说出这番大逆之言时,张之洞绷着脸盯着赵觉先,一边听着他如流水般滔滔不绝的讲话,并未有打断他的意思。
而张之洞的这种态度,更是鼓励了赵觉先,他抓住这个难得的好机会,坚定地说。
“恩师,值此民族光复之际还请您出面宣布湖广独立。”
“独立”
张之洞睁大眼睛,同时板起面孔。
“湖广是朝廷的湖广,怎么能独立?”
赵觉先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