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为了夺得天下,已经谋划多年,眼线遍布闽国各地,陈陌对局势了若指掌,自然清楚知道慧谨所言非虚,可是这个天下,没人不想要,那怕为了得到这个天下,会付出惨重的代价,也再所不惜。陈陌眸光闪烁,冷冷地道:“朝代的更替从来都是血雨腥风,要成大事,牺牲是再所难免的。”
慧谨口颂佛号,道:“没有任何的火比得上贪欲,没有任何的罪过比得上瞋恚,没有任何的苦痛比得上五蕴,没有任何的喜乐比得上涅槃。人若已经作恶,切忌再犯,不可沉溺其中,不知自拔,恶贯满盈时,必定受苦报。我佛慈悲,望施主怜惜天下苍生,迷途知返,及时放手,不要让黎民百姓再受战火之苦。”
“杀戮是罪,我陈陌甘愿承受此罪。”陈陌眼中露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寒光,“得到了天下,就得到了一切,我认定的事就一定会做到,我决不会放手的!”
“成大事是要有所牺牲,但是也要看这个牺牲值不值得,杀敌八千自损一万,这场战争不打也罢。聪明人会用最小的代价谋取最大的利益。”对于一个权欲熏心,想夺天下当皇帝的人,用佛法劝他幡然醒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宋箬溪觉得不能让慧谨再说下去了,她要另辟蹊径,积极自救。
陈陌的目光从慧谨身上转向宋箬溪,“用最小的代价谋取最大的利益,这个要如何做?”
宋箬溪深吸了口气,缓缓吐出,借这点点时间,迅速想词,“闽国国力强盛,君主圣明,万民拥戴,你贸然起兵,不得民心,所到之处,一定会受到顽强的抵抗。更何况以一族对抗一国,根本就是以卵击石,不但无法达成所愿,还让族人做出无谓的牺牲,愚蠢到了极点。”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陈陌挑眉问道。
“正所谓,东边不亮,西边亮,若是我,我就换个君不贤,臣不良,民心叛离的国家谋大事。当皇帝,在那当不是一样,舍难取易才是明智的作法。”
“换个国家?”陈陌微眯了眯双眼,唇角勾起一丝诡谲笑容,“碧娘,放了她。”
碧娘松开手,宋箬溪跳起扑向慧谨。慧谨伸手抱了抱她,牵起她的手,站起身道:“施主性情执着难动,贫尼也不指望可以凭借三言两语化解,只希望施主日后行事,多怀仁慈之心,不要令哀鸿遍野,千里白骨。”
“神尼不必多言,神尼是修行之人,有慈悲之心,我只有虎狼之心。”陈陌提壶续了杯温茶,举杯,一饮而尽,“送客!”
慧谨脸上现出一丝沉重,念了声佛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