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绥听了这番话,惭愧不已,握紧纪芸的手,“夫人,你不要说这种话。家中之事都是为夫没有考虑周全,以后我们要节俭过日子。”
“芸儿都听三郎的,三郎要怎么做就怎么做。”纪芸做出一副全身心信赖和依靠宋绥的娇弱模样。
“芸儿你安心养病,家里的事都有为夫。”宋绥大抱大揽。
“有劳”话没说完,纪芸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暗示屋外的宋箬溪该上场了。
竖着耳朵正听动静的宋箬溪站起身来,接过荣荞递来的托盘,扬声道:“爹爹,娘该喝药了。”
“快把药端进来。”宋绥急忙道。
宋箬溪推开虚掩的门,走了进去。纪芸咳得大喘了两口气,瞪着宋箬溪,问道:“溪儿,你哪来的银子买药?”
“我”宋箬溪轻咬着唇角,声若蚊蚁,“我我让蚕娘出去当了些首饰。”
“你这孩子,那些首饰是让你出门作客戴的,你当掉了,以后出门戴什么?”纪芸捶着床板道。
“娘病了,溪儿那有心思出门作客,摆在那里还占地方,不如当了换银子给娘买药。”宋箬溪走到床边,把托盘搁在矮几上,喂纪芸喂完药,扯丝帕帮她按了按嘴角。
“溪儿,是娘拖累你了。”纪芸哭喊道。
“只要娘病能好,哪怕要溪儿从今往后穿粗布衣服,戴荆钗木簪,吃粗茶淡饭,溪儿也愿意。”
宋绥这才发现宋箬溪发髻上只插着一根兰花白玉钗,旁得首饰一点都没有,手腕上就戴着一串念珠。
纪芸一把搂过宋箬溪,“溪儿,娘的好女儿,都是娘不好,她们都是娇养在身边,只有你孤苦伶仃在寺里住了五年,回到家里还要受委屈,还要跟着吃苦受累,娘对不起你。”
“娘,女儿不怕苦。只要娘你好好的,我们一家人齐齐整整的在一起,女儿就再苦也甘愿。”宋箬溪伸手抱住纪芸,努力用哭腔把这话说出来。
看着哭得稀哩哗啦,伤心欲绝的妻女,宋绥忙着劝慰,已没空去细想,为何短短十来天,家里就穷成这样了。
等纪芸和宋箬溪慢慢平静下来,就轮着早就等候多时的宋淮出场,“娘,淮儿回来了。”
宋绥脸色微沉,这个孽子,母亲病重,他不在床边侍疾,还跑到外面闲逛!这么晚才归家。
宋淮走了进来,看到宋绥,露出惊讶的表情,“爹爹?”
“淮儿,庄子可卖出去了?”不等宋淮给宋绥请安,纪芸已迫不及待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