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敌人突破一层还有一层,这种折磨人的可怕地狱,能把正常人磨砺成只知道战斗和生存的野兽,能在战士们杀红了眼之后,铸就出最强大无匹的杀戮工具。 漫长的岁月里,她以前也遇到过这样的对手。 埃达轻轻地闭上眼睛。 是时候了。 抛弃一切多余的能力和负累,面对一场最原始的战斗。 如同她的祖先和前辈。 儿时,长姐在训练场上的教诲重新出现在耳边,清晰如故。 “埃达,你要记住,作为精灵,我们热爱美,也热爱自然。” 亮白耀眼的圣树之下,长姐的话异常严肃,带着父亲的威严——尽管埃达只在出生前的一百年里感受过父亲的意识,却从来没有亲耳听见过他的声音。 “但精灵从来不是软弱可欺的对象。”长姐背着手,面对着颤抖的她,淡淡地道: “我们是古精灵王国的异端,却也是他们最强大的后裔分支。” “我们是这个世界上仅存的所有精灵血脉里,最好战,也最善战的存在……” “圣精灵。” 长姐神情一肃,转身让开一个身位。 她让出了身后三个被五花大绑的俘虏。 那是三个圆耳朵的、瑟瑟发抖、焦急异常的人类:一个剃着只有中间一圈的头发,活像个公鸡,一个头发上抹着厚厚的油,一个居然还留着光头,都对她们叽里哌啦地讲着人类的语言。 那个公鸡长得很丑,厚油则长得不那么丑,还有光头,长得——天啊,让她作呕。 “埃达,按照传统,”埃达还记得长姐的话,记得那三个人类死命挣扎的表情,记得长姐的嘴边露出冷漠的笑容:“举起你的刀。” “砍下他们的头颅。” “完成你的成年礼。” 埃达睁开了眼睛,精灵的超常记忆力,让她对回忆里的每一个细节都清清楚楚。 曾经习得熟练,却在依赖异能之后,逐渐生疏的战斗招式,重新回到她的体内。 她握紧手上的弯刀,冲向卡斯兰。 ———— 他很渴。 喉咙快烧起来了。 同样干涸的舌头摩挲在牙齿上,为他带来奇异的摩擦感,像是粗布磨在原木上。 他喘息着躺倒在炙热的沙地上,借着大沙丘的遮挡,躲避着那些致命的危险——太阳、狂沙,以及敌人, 他不由得紧了一紧右手上的剑柄:就连他的家传佩剑也蒙上了灰尘和血迹。 好累,好痛。 他活动了一下肿胀发酸的手腕,感受着肩部火辣辣的疼痛,兀自咬牙坚持。 该死,那个灰杂种的链锤上还带着倒刺。 当然,跟他那位实力在超阶以上的旺达队长比起来,他已经很幸运了——队长的一部分脑汁大概还留在那颗链锤头上。 只是可怜了旺达队长那位还在翼堡苦苦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