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灯光荧荧。
灯下认真翻阅的人,亦盈盈。
林繁坐在旁侧,钟情之人近在咫尺,他甚至能看到她脸上细细的绒毛。
秦鸾的神情专注且认真,让林繁舍不得出声打搅她。
同时,这种专注也叫林繁稍稍放心,能够直直看着她,不用想着怎样掩饰心间喜爱,不用担心被秦鸾看出端倪。
秦鸾一页一页翻完,才抬起头来。
林繁忙挪开视线,取了茶盏抿了一口。
他的反应很快,应该没有露馅。
“从我父亲书房里找出来的,”清了清嗓子,林繁起了个话题,“我这两天也去兵部翻了一部分旧档,想要多了解他一些,他的性情,他打过的仗,他立过的功。可惜,那么几页纸,终究是……”
秦鸾的手覆在手记上。
赵临的一生,并不长,但那短暂的人生,亦不是旧档上那些平铺直述战事经过的文字可以概括的。
抬起眼帘,秦鸾看着林繁,郑重问道:“你想见一见你的父亲吗?”
林繁惊讶地挑了挑眉。
然后,他想到了秦鸾备下的那些纸墨,以及他都不认识的物什。
“你们师门,”林繁的喉头滚了滚,“有这样的法子?”
秦鸾点了点头。
她解下了腰间荷包,里头装着她从乌木盒子里取出来的东西。
那是一枚小小的木楔,只两指节长。
“师门里传下来的旧物,师父给了我,也教过我配合使用的阵法,”秦鸾道,“阵法发动后,阵中人能看到一些过去在这附近发生过的事。先太子当年住在东宫,我不能去宫中摆阵法,但太子与先定国公情同手足,我想,他一定经常到访国公府,这里应该有他的痕迹。”
林繁的呼吸凝了凝。
他不懂道家术法,自然也从未想过,世间有这样的办法能让他亲眼看到生父的身影。
怔怔地,他看着那木楔,问道:“我能拿起来吗?”
待秦鸾点头,林繁把木楔拿在手中,就着油灯光观察。
木楔上有极其纤细、又极其复杂的纹路,那些纹路隐隐有金光,说不好是灯光映照,还是它本身玄妙。
握紧手心,又缓缓松开。
林繁把视线重新落在了秦鸾身上。
前两天,秦鸾就让刘家婶子准备这些了,在他们两人知晓真相的当日,她就在为他做这些准备。
秦鸾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