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茶碗给摔了。只是担心摔碗的声响会惊动了正屋,才恨恨地将茶碗放回炕桌上。
泰生嫂子也暗怨翠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何氏本来是想让翠儿好好在桑姐儿面前说些好话,把桑姐儿哄住了,又或者说,把孩子吓住,让她再也不敢与何氏作对。本来这事儿也不难,大房没有大人了,桑姐儿不过是个七岁的孩子,又才从鬼门关拣回一条命,听说还忘尽了前事,什么人都认不得了。这时候哄她几句,把这些日子混过去,等何氏主仆离了米脂,也就万事大吉了。
至于桑姐儿的奶娘张妈,不过是个没什么见识的乡下仆妇,随便拿话挤兑几句,支到别的地方干活,也就完事了,多简单哪。
谁能想到,翠儿会愚蠢地当着桑姐儿的面跟张妈吵架,不但把桑姐儿惹恼了,还把事情闹到牛氏跟前?最愚蠢的是,她还把何氏给拖下水了,口口声声叫着“二奶奶”,又频频看向西厢的方向,这是生怕牛氏不知道,她是受了何氏指使么?
牛氏如今正看媳妇何氏不顺眼呢,这回又要发作了。何氏只觉得自己冤枉,因为一个蠢丫头,叫她受了无妄之灾。
何氏咬牙切齿地对泰生嫂子说:“这丫头不能用了,事事指望不上,还要拖后腿,今日一过,就早些想办法打发了她吧!”
泰生嫂子有些为难:“可是奶奶,她……她知道不少咱们的事,万一把她惹恼了,她在太太面前乱说话……”
何氏瞪她一眼:“怕什么?先拿话哄住了,把她弄走,找个没人知道的地方封了口,她还能找谁告状?更何况,她自个儿身上也不干净,告发了我们,她也一样是个死!大不了多给她父母几两银子发送就是了。”
泰生嫂子心下又一次嘭嘭跳得飞快:“奶奶的意思是……是……”老天爷!她可从来没做过牵涉人命的事!
何氏看她这模样,就知道她怕了,不屑地啐她一口:“没用的东西!”又开始叹气,“我哥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如今想有个可靠的人办点事,都找不到!”
泰生嫂子缩了脑袋,闷声不吭。何舅爷能办的事,确实不是她有胆子去做的……
正屋里,虎嬷嬷已经审完了张妈。张妈的话跟秦含真大致是一个意思,只是语序和时间的顺序有所差别。但秦含真这时候还是个七岁的孩子呢,又刚刚重伤初愈,能够不再做傻子,说话条理清楚,就已经让家人惊喜了。牛氏自然不可能会挑剔嫡亲的孙女儿是否把翠儿的话一五一十、毫无错误地复述了下来。她只要知道翠儿确实说过类似的话,就足